我一怔,想起那次打架认错人的事,心思顿时复杂,沉默半响,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姐大斜眼:“你哑巴了啊,憋半天屁都不放一个。”
我说没啥想跟你说的,她睫毛眨动几下,不在意地耸耸肩:“行,你自己玩儿吧,我拖着你累死人。”
她手上一松,我有些站不稳,忙抓住栏杆,她就笑眯眯地滑动起来,如同一只蝴蝶,在场中穿梭,十分惊艳。
我蠕动一下喉咙,嘴唇有些干干的。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出场,魏索那货竟然在场外站着,看我出场了,当即就骂:“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抓住?红姐肯定来玩一次就走了,她或许也想见见你,你怎么跟木头似的呢?”
我说你真几吧烦,吵死个人。他拍扶栏,气得冒烟。
我不理他,又看了一眼自顾着溜冰的大姐大,她的亲信也入场了,跟她一起玩,很是亲密。
我呼了口气,走出了溜冰场,想着回家吧,但内心深处又有些不愿,最后我只好在台阶上坐着看天,傻乎乎跟个稻草人似的。
也不知啥时候,大姐大终于出来,一身香汗淋淋,头发也黏在嘴边,接过手下的矿泉水昂头就灌,白嫩的脖子在阳光下分外迷人。
我移开了视线,到底是怎么了,为啥连话都不敢说了。
大姐大喝了半瓶水,一擦嘴就往我这边过来,我顿时发慌,坐得笔直,她过来哈哈一笑:“你晒太阳啊,傻不拉几的。”
我说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她径直踹了我一脚:“走,吃蕃薯去。”
我心头一暖,忙点头,她就率先走人,我跟上去,问你的车呢?她说送别人了,你想抱我占便宜啊。
我说你一身臭汗,我才懒得抱,她勾嘴笑笑:“香的,要不你闻闻?”
我扭头,自然不肯闻,她就撇嘴,带我去了街道上,找着卖蕃薯的老大爷,买了两坨蕃薯。
我们一人一坨,大姐大吃得欢畅,还一直叽叽喳喳:“深圳那边找不到卖蕃薯的,太可惜了。”
我不搭话,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大姐大也不叽叽喳喳了,吃完了拍拍手,又掏烟:“明天又要走了,以后真懒得回来了,回来就要跟老爸吵。”
我忙说你要拜山啊,不回来怎么行?她笑笑:“没关系,我妈妈会原谅我的,不想再对着她坟墓哭了。”
她看来已经决定不再回来了,我就说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抬头看看天,眉头蹙了:“这个难说,毕业?起码要找到工作吧,还要找到男人,不然回来也没意思。”
我再次沉默,心里堵得慌,只能闷头吃蕃薯,大姐大将半支烟丢了,流里流气的:“我走了啊,别忘了我啊。”
我站起来看她,她轻轻一笑,目光流动着,像是隐藏了许多心思,我忽地有些冲动,看她转身了,鼻子就发酸:“江之闻......”
她一滞,扭头看我,还是带着笑:“说。”
我忙低头,手上蕃薯捏得变形了,鼻子很酸,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我脑中很空白,明明想说很多话,但却压根组织不起一句言语,真他妈是一个屁都憋不出来。
我就盯着地上看,大姐大啧了一声:“说啊,不说我走了。”
我抬了头,喉咙动着,嘴巴张着,心里堵得难受,然后抽了一下鼻子,又低了头:“江之闻,你要好好保重,感冒了多喝水,睡觉要盖被子......”
她怔怔看我,然后扑哧一笑:“傻样。”
她抬脚就走,随手往后挥了挥,我目送着她离开,抓起蕃薯又啃了起来,啃着啃着,嘴巴就管不住了,那么一裂,跟个娘们一样,眼泪哗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