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着摇头道:“见笑见笑。”
好事者见他摇头,以为他否认,便道:“那公子要小心,听说这宅子里住的都是魔头。”
青年含笑道:“我知道。他们是我的手下。”
“……”
路人霎时走得一干二净。
青年缓缓移动脚步,朝大门走去。
门咿呀一声打开,一个布衣老者见到青年,恭敬地行礼道:“明尊。”
冯古道将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道:“凤凰山一别,我们真是许久未见啊,师父。”
布衣老者躬身道:“属下惶恐。”
冯古道叹息道:“我还是喜欢凤凰山那个张口闭口骂我兔崽子的莫琚长老。”
莫琚苦笑道:“那些话都是老明尊教我说的。”
冯古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又没有怪你。”
莫琚刚要松口气,就听他缓缓道:“师父。”
“……”
早知道明尊记仇,他当初就该掂量着骂的。
“不过说实话,你的演技不错。”冯古道终于迈进门。
莫琚反手将门关好,无奈道:“在去凤凰山之前,老明尊曾督促我练习许久。”
“对着我师父?”冯古道意外。
“不。”莫琚嘴角动了动,却没有接下去。
冯古道微笑道:“不会是对着我的画像吧?”
莫琚看地。
“我师父现在哪里?”
莫琚道:“好像在江南一带。”
“很好。”冯古道边朝里走边道:“将这个消息传到雪衣侯府去。”
“什么?”莫琚紧张道,“万万不可。”他顿时想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劝阻,却听冯古道慢悠悠道:“那就算了。”
莫琚:“……”
两人一路进书房。
书房里已经坐着三个人。
冷脸的袁傲策、戴花的花匠、喝茶的端木回春。
花匠和端木回春见冯古道进来,都是起身相迎,唯独袁傲策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花匠的目光在袁傲策和冯古道中间一转,道:“看起来,明尊和暗尊旅途相当愉快。”
冯古道笑眯眯地坐下道:“当然愉快。有暗尊一路赶车护送。”
袁傲策冷声道:“我权当运尸。”
冯古道道:“你应该再砍深几寸的。”
莫琚吃惊地叫起来:“暗尊砍伤了明尊?”
袁傲策用一种何必大惊小怪的目光瞟他一眼,道:“他当初曾经砸断我一条腿。”
莫琚道:“但是当时明尊还年少。”
冯古道支着下巴,附和道:“不错,当时我还年少,易冲动。”
袁傲策面无表情道:“我砍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花匠笑道:“既然这样,应当是暗尊占上风,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吃了大亏的样子。
袁傲策的目光陡然一厉。
其他人都识相地看向冯古道。
冯古道笑容可掬道:“没什么。只是昨天我进客栈之后,让店小二拿两个馒头去马槽,让他一个喂车夫,一个喂马而已。”
砰。
袁傲策手边的茶杯碎了。
花匠看着自己湿了半边的裙子,嘴角微抽,“那只茶杯是我的。”
袁傲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
端木回春刚才一直没插上话,现在才有机会道:“这几日白道动作频频,若非官府一直严密注视他们一举一动,只怕早就找上门来了。”说起来,他的日子相当难过。
他的父亲是出卖白道暗中勾结蓝焰盟,而他是叛出白道明当当地加入魔教……对于白道来说,他的祸害程度已然超越冯古道,排在第一。
袁傲策皱眉道:“官府?他们又插手了?”
这个又字说来大有文章。
所有目光汇聚到冯古道身上。
冯古道波澜不惊道:“知府果然仗义。”
“只怕仗义的另有其人。”袁傲策淡淡道。
“不错。纪门主也很仗义。”冯古道故意曲解。
袁傲策瞥他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花匠道:“不过官府只能装腔作势,若白道武林真的动起手来……”她摊开手,无奈地耸着肩膀。
冯古道道:“若是想动手,我们奉陪到底又何妨?”
莫琚担忧道:“但是先前因为卢长老等人的背叛,我们现在先前已经损失了一半的魔教教众。要是和白道硬碰硬,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他说得相当含蓄。
冯古道道:“若将白道拧成一股绳,我们自然必输无疑,但是,散沙又怎么可能变成绳呢?”
莫琚眼睛一亮,“明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