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傲策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冷声道:“武当少林已经邀请辉煌门一同前往主持。”
……
武当少林?
冯古道终于明白为什么纪无敌不便前来。很显然,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到连在武当卧底的魔教长老都不得不出来佯装与魔教为敌的地步了。
“纪无敌舍得?”冯古道轻笑道。
和纪无敌认识这么久以来,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袁傲策心里不自在到了极点,对他的调侃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你知道事情的起因,或许就笑不出来了。”
“起因?”冯古道道。
“我师父三天之内连挑了六个白道大派。”
冯古道笑容果然收起,“你师父?那我师父……”
袁傲策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师父说,你师父过世了。”
“……”冯古道瞬间哑声,脑海一片空白。
“你……”袁傲策见他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扶,但是一眨眼,冯古道已经站稳了。
于是伸出去的手顿时改扶为拍。
冯古道被他拍得微愕。
适逢天山掌门□来道:“明尊请节哀。”其实说起来,天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应属白道。只是他们地处偏远,与中原武林并无什么往来,现在魔教双尊又在眼前,情面上当然也就和魔教更为亲切些。
“多谢。”冯古道淡然回应。
天山掌门也不以为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冯古道此刻的表现实属人之常情。
袁傲策趁机将话题导正道:“白道武林想借这次武林大会剿灭魔教,武当少林和辉煌门还未表态,钟宇虽然挂着武林盟主的头衔,但是大多数人依然视他为辉煌门众人,因此他们现在都以青城马首是瞻。”
“青城?”冯古道低头沉吟。
袁傲策又冷冷地瞟了天山掌门一眼。
天山掌门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之所以不受他待见并非之前有所得罪,而是因为自己不识相地旁听。“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两个弟子没有训,先走一步。明尊暗尊请自便。”
……
还有两个弟子没有训?
这算是什么破借口什么烂理由?
袁傲策冷着脸看他离开。
确定他的脚步声离开耳目范围之后,冯古道微微一笑道:“这次师父和老暗尊准备联手唱什么?”
袁傲策挑眉道:“你认为?”
“如果我师父死了,老暗尊头一样要做的就是将天山上的羵虬分尸。”冯古道道,“就算要找白道出气也绝不会这么急。”
袁傲策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这么急,不过是想将我师父的死讯散播出去。”冯古道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薛灵璧的父亲真的死于师父之手?”以师父的性格,若不是他有错在先,绝不会用假死这种畏首畏尾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袁傲策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冯古道看他脸色就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不怎么荡气回肠。
“你师父说,他生平只做过两件好事。一件是收养你,一件是替一个无辜弱小的女子报仇,杀了迫害她的采花大盗。”
冯古道扶额,“那个采花大盗不会刚好兵马大元帅吧?”
“他衣衫不整杀女人的时候,刚好你师父想找人出气。”袁傲策回答得言简意赅,但是过程已经非常清楚了。
冯古道镇定道:“起因呢?”
“你师父杀完人才发现自己杀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于是将他尸体送回去之后,顺便调查了下事情经过。”袁傲策顿了顿,力持冷漠,“那个女子是营妓,在某个特殊时刻盗取了兵马大元帅随身携带的重要物件。”
“藏宝图?”冯古道终于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先皇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边疆王弄出了一份假的藏宝图。素来以神秘诡谲而著称的魔教教址睥睨山就成了荣幸的莫须有藏宝地。皇上为了藏宝图的安全,特地将它交给最信任的兵马大元帅手中,远离京城。谁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的自以为高明也没高明过边疆王得的耳目。边疆王得悉之后,自然千方百计派人盗取。
于是就有了少年薛灵璧看到他父亲在帐中与一个女子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一幕。之后兵马大元帅察觉藏宝图的遗失,又不敢声张,只好自己衣衫不整跑出军营追缉,哪知天意弄人,刚好被一辈子只做两件好事的老明尊格杀当场。
对这段乌龙史,冯古道与袁傲策都是无语。
冯古道半天才道:“那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袁傲策道:“有。”
“什么?”
“你师父已死,每年清明记得上香。”
冯古道苦笑。也就他师父生性洒脱,才能说出给自己上香这样的触霉头的话。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自小与师父情同父子,即便不在身边,他也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连月来的心情变化。不然,以师父的脾气怕是不但不会假死逃避,还会主动上侯府,将薛灵璧打到再无余力说报仇两个字为止。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袁傲策见他一味的沉默窃笑,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冯古道老神在在道:“你很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