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现新的动乱或是战火、天灾,情况可见一斑。恢复国计民生的路,可以说是任重道远。
可是此时的石珍已经病情加重,太医院的太医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朝中大臣私下里也是议论纷纷。
深感自己的命已经不久了,石珍认为此时是时候考虑身后事了。太子年幼,珠妃又有野心,朝中不是开国元勋就是骄兵悍将,朕在,他们不会图谋什么,但是朕一旦不在了,他们会不会***班夺权,那个时候……自己虽然不到四十岁,可天要亡我,为之奈何。
还有,现在朕也不能临朝主政了,就要有人來主持政务,这个人选应该由谁來担当呢。
这天石贝正在家里吃饭,打算稍后去太尉府处理军务,宫中的太监來宣召他进宫,杨愫紧张起來,“皇帝召见,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早去早回。”
石贝当然知道杨愫在担心什么,笑说:“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石松和石芸两个孩子捧着饭碗仰头看着石贝,“爹,记得回來啊。”石贝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好,爹爹很快就回來。”
石贝和宫里來的太监一道进宫了,进宫之后就直奔石珍的寝宫。石珍正在床榻上喝药,石贝刚要下跪,石珍说:“二弟免礼,朕不过是有事找你商量,就不要行大礼了。”说着就一口将汤药喝下去。
石贝就站在原地,“皇兄,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石珍放下碗,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女太监都退下。然后才说:“当然是身后大事。”
石贝沒想到他找自己來是说这件事,有些惊讶的说:“皇兄,你是说……”
石珍说:“已经入秋了,朕也深感身体越來越差,如今法令已经修订完毕,户口也调查完毕,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朕虽然已经重新立了太子,可是你也知道,朕的孩子都太小了,这样的话一旦朕过逝了,这天下可怎么办。”
石珍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这份家业,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不知用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人命才换來的。现在天下终于统一了,可是……”
石贝当然是明白的,可同时也明白,石珍既想推心置腹,又忧虑有人会抢班夺权,这是不是在试探我,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皇兄,满朝文武都是我们兄弟的心腹,我们同殿为臣,一起出生入死,一定会为朝廷保境安民的。皇兄就不要如此忧心忡忡了,这样对您的病情可不好啊,”
石珍点头,“我何尝不是如此想,可是太子年幼,朝中有满是功臣大将,我不在了,又有谁能镇住他们呢。你吗。”
石贝小心翼翼的问:“那皇兄意下如何。”
石珍说:“朕想……如果真的有如此情况出现,不如由你來主政。你來做摄政王,或者是首辅大臣。这样就不会出那种事了,也不会有人觊觎我们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了。”
石贝难以琢磨石珍的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但这种事宁可小心翼翼,“皇兄,凡事都有一定之规,如果皇兄不幸龙御归天,那也应该有遗诏,皇兄的遗诏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如果现在就安排摄政的人,而不是安排太子和后事,那不是避重就轻,更是惹人非议,臣担心会因此而致使朝政日非。请皇兄早立遗诏,确定后事,而不是由他人决定。”
石珍眉头紧皱的看着石贝,“你不想做首辅大臣或摄政王。”
石贝说:“陛下的信任臣沒齿难忘,可陛下在一日,就应该由陛下做主。”
石珍说:“我们是兄弟……”
石贝说:“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兄弟。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兄弟两个,一个低着头等候发落,一个瞪着眼,哑口无言。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谁也沒有说话,最后石珍妥协了,有气无力的说:“二弟,你跪安吧。朕,会马上准备遗诏,以防万一,至于朕驾崩之后的首辅大臣的人选,朕会仔细斟酌。下去吧。”
石贝跪安之后就告退了。
石珍极力的想忍住咳嗽,可还是沒忍住,一大口血痰喷了出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