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李义登极之后的第一次,也是治朝的第一次朝会,在咸陵皇宫的宣政堂召开。
说是朝会,可是宣政堂里却只有十几位朝臣。因为之前李从重武轻文,朝廷内部全是些武将,真正处理政务的文官最初只有娄明,袁玄,崔全,陈化,虽然陆续增加了一些文官,但也是很少,也没有用任何方式招揽官员。而且李从刚刚驾崩,这些文官也是这几个月选用上来的。
高图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难怪这么久以来败多胜少,朝廷上全是些武将,文官也没有多少,政务废弛,也是理所应当了。高图心里编排这些人,而这些大臣也都满腹狐疑的看着他。但是李义不仅给他官职,更准许他参加朝会,众大臣也莫可奈何。
可高图还是正正经经的站在那里,李义坐在龙椅上,说:“今日朝会,本意在实行新政,朕也知道各位有很多事要奏报,日后朕会一一妥当处理。而且,朕有一件事要和各位说,朕会在最后宣布。”
于是,娄明第一个站出来,“启奏陛下,如今先帝尚未殓葬,而且大军惨败,国库空虚,臣以为现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与石珍订立盟约。如果不能结盟,也要重启邦交,不至于再起战端。”
李义说:“朕已经派人出使,应当会有结果。”
陈化出班,“启奏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军力消耗殆尽,民生艰难凋敝,臣以为应当减免赋税,休养生息。”
李义脱口而出,“准奏,准奏。”
这时崔全也站了出来,“陛下,臣也有建议。”李义准许他上奏,崔全说:“石贝志在天下,早晚都会侵吞我朝,臣以为应当早作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臣有三策,上策是和,两国缔约,相约互不侵扰;中策互不往来,与关休结盟,抵御彻军南下;下策是战,石贝若是南下,我军拼死奋战。”
李义正要开口,高图大声说道:“微臣以为两边都要解约。”娄明问:“为何?”高图说:“微臣深知石贝用兵方略,接下来他他讨伐的是郭布和关休,因为数年前他们曾缔结盟约,更结为姻亲,但是郭布背弃盟约,所以陛下不必惊慌,三年之内石贝不会南下。”李义问:“但三年之后呢?”
高图说:“三年之后我朝已经稍有恢复,只要花费重金联结梁皓与柔灵,夹击石贝,彻军必然不能南下渡过南江。但是若从西玚郡发兵,顺流东下,只有肆关可以抵挡,所以只要将肆关等关隘险要加以修筑足底抵挡彻军。”
李义点头,说:“不失为一条好计策。但是国家艰难,去中都和兴都的使者也出发了,现在先帝的葬礼最为关键,诸位还是将这件事办好吧。退朝。”
众文官退朝,在宣政堂外阶梯上,娄明拦住高图,“你真的是犯了死罪,逃来江南,为了报仇,报答我主知遇之恩的?”
高图笑说:“难道不是?”娄明狠狠的说:“如果真是如此,就当是我小人度君子了,可是如果你是苦肉计瞒骗皇上,你就好自为之吧。”高图问:“你不信我?”
娄明说:“你最好还是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如果你是有功之臣,怎么会犯死罪?还让你逃到江南来。”高图一言不发的对着娄明行礼,大摇大摆的走了。娄明气愤不已。
翌日,李义宣召高图进宫,高图行礼之后,李义对高图说:“朕知道,你想早一点与石贝对阵,想要报仇。可是人生在世,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朕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能不能自保都是未知之数。不过朕想过了,只要你我君臣能够上下一心,就能将这片山河治理的井井有条。至于你和其他大臣之间的不睦,你多担待些,你毕竟是从北方来的,他们不信任你是一定的。”
高图说:“陛下放心,臣定当效犬马之劳。个人荣辱不过是小事,国家兴亡才是大业。”李义格外欣慰的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高图的身上,加封光禄勋,吩咐近侍送他出宫。
在出宫的小车上,高图看着丝绢的披风,心说:他不是好骗,就是看穿了我,想拉拢我。不论如何,我也不能露出马脚。这富贵可是不等人的,做好了我在江南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他李家完了,我也是彻朝的功臣,还是功名富贵的,我可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候马失前蹄啊。只要做到了,就算是石贝也休想奈何我了。
在高图洋洋得意的时候,石贝奉命前往定郡水军营寨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