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贝用力甩手,将纸扇收拢。“明日班师。”
听说石贝歼灭张通全部,包铜斩杀张通,大军已经班师,石珍亲自会家乡祭拜父母,又安排出城迎接。礼遇至极。
庆功宴之后的第二天,石珍召集营城所有文武商议“国事”。丘狩和李增分别报告了这段时间以来的钱谷收入支出,已经招揽流民屯田的情况,都很不乐观。石柯也说了裁军的计划。石珍听过之后并不满意,“照这个速度,就是五六年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看可以把一些事放在一起办,把裁撤的军队放到田地里去,让他们屯田垦荒,今年开垦明年开春就可以耕种了。这样会快很多。”
丘狩说:“另外,我们还可以颁布一道敕令,他们只要连续耕种三年,就免去他们三成的田税,耕种五年就可以将田地以每亩五百制钱的价格卖给他们,父子传承,并准许他们自己耕种赎买。如此,他们必然会尽心尽力的耕种,估计几年之后我们的粮饷将不再发愁了。”
石贝说:“这样做固然是正确的。但我还有一个建议,这些年以来东郡和平北郡的许多奸商和劣绅趁着天下大乱,流民流匪猖獗,囤积居奇,搅得当地民生凋敝。我们可以颁布敕令,剥夺他们的田产和房产,作为他们祸乱民生的惩罚,如果他们肯捐出十分之一的财产上缴,十分之一的财产分给当地百姓,就免于惩罚。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得到足够的田地房产,我们都能得到民心,也可以迅速充实府库。虽然有点竭泽而渔的味道,但是能打压那些豪强地主的傲气和财力,让他们奉公守法,变成我们的子民,也能巩固我们的人心,稳定钱谷收支。把有钱人绑在刑律的柱子上,动弹不得,这一点无论是乱世还是太平时代,都是重要的。”
石柯笑道:“二哥才是东郡最大的奸商啊。”惹得众人哄堂一笑。石珍说:“准了。你们的建议都准了。”
石贝说:“听说梁皓奖励农民和边境牧民耕种放牧,达到一定的收获就减免他们的赋税;郭布重用豪门,监督农务,严惩徇私舞弊的贪官,废除苛政捐税;李从更是杀光了了江南的贪官污吏。钱和粮,一个养人,一个养兵。能治理钱粮、人心就能稳固内部,而有力量对外,将来谁能得天下,就在这几件事上看出来吧。”
石珍颌首。
“石贝?”程章看着战报,“想不到张通这个饭桶败得这么快。不仅丢了朝廷的脸,还连带平北郡也丢了,真是的。石贝,当年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今日也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了,早晚都会威胁到中都的。传我的命令,中原各地各部兵力收缩至各处险要,以保卫中都为第一要旨。”“遵令——”
海州郡王宪府邸。王宪看着线报,“哼。我就知道,能和我王宪名次相当的人也不是个善类,但是他未免也太冒险了,也不怕把那个老程章给引出来的。唉,有一个劲敌啊。”
咸陵,袁玄府邸。袁玄一边烧掉信报,一边自言自语:“什么猫狗都来分一杯羹啊,就让你死在我天下第一谋士的手里!”
此一战,石贝以军师的身份指挥刚刚起义没有多久的军队,其中有起义的百姓,被收编的乱军,投降的官军,还有投奔的流匪,却击败了张通数万征讨大军。人们又一次听到了雷长和包铜的名字,也听到了沈单和林荣的名字,而石贝也因为此战而在东海之地初露锋芒,渐渐有了名声。
随着石珍准许了这几条敕令,开始对东郡和平北郡的奸商劣绅下手了,起先不肯捐出的都被王郃派人强行没收全部家产,家人发配为奴;剩下的不敢出这个眉头也就只好捐出了,从他们手里分到财产的穷人对石珍兄弟感激涕零,甚至还为他们立了生词和排位,供奉起来。石珍的府库开始充实起来。
被裁撤的老弱病残在收到农具后开始重新开垦那些被荒弃的农田,加上召集回来的流民有近万人,在东郡热火朝天的开垦起来。几天之后同样的景象也在平北郡出现了。东郡和平北郡,在这个秋天的农田里几乎没有收获,但是所有屯田的人都是欢乐异常,因为明年他们就可以真正的耕田务农,从此安定下来了。
随着东郡和平北郡的逐渐安定下来,四周的乱军盗匪不敢冒犯这里,但是天下的诸侯还不把他们兄弟放在眼里。
这天石贝这在自己半里军务的衙署办公,门房来禀告王郃求见。石贝放下手里的文件,“一定是因为那个薛阎王。”侍立在旁边的章德笑道:“主人,这个王郃执法严明,虽然只有这么小的年纪,但是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唯独薛怀恶将军嚣张跋扈。居然还得阎王的绰号。”
石贝站起来,“把我的军法当耳旁风?算了,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叫王郃进来。”
王郃眼圈通红的进来只是作揖,“军师。”石贝和身边几个幕僚都忍不住想笑,石贝说:“这是怎么了?”王郃说:“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薛怀恶了,他自己有主公护短也就罢了,现在连他的手下和妻子都目无法纪,我是再也管不住他了,我传他到提刑司衙门问话,他不但拒不认罪还打伤衙役,还叫来他的部下拆了我提刑司的大门。我想请军师拨给我一队士兵,我要执行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