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见你日渐长大,祖母虽是不舍,可也为你相看了不少人家。”老太太长叹口气,缓缓道。
慧姐儿斟酌些许,小声道:“祖母,干娘说母亲临死之前已经为孙女定好了与定北侯世子的婚约。”
虽说她不指望这事儿能在老太太在时完成,可也得提醒提醒老太太,免得她算计得太过顺手。
“唉.....你娘当年也是识人不清,眼瞧着你那孝期也到了,可也不见那边儿有半点儿要完礼的意思,咱们不要也罢!倒是前段时日,清河候夫人前来为贵人说项,便是皇上看中你要选你做儿媳。可偏偏今早皇后娘娘宫中女官前来说是此事被恪亲王妃给搅合了。慧儿呀,祖母当真是没用,对不住你哟!”老太太说话间那眼泪直往下流,抽抽鼻子,拿出手绢来擦了擦,望着慧姐儿一双眼睛里头满含疼惜和歉意。
“祖母......您万勿伤怀,孙女愿一辈子陪在您的身侧。”慧姐儿见老太太这戏演得很用心,便也起身跪在老太太面前,一脸天真道。
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抚着慧姐儿的脸颊慈爱道:“你在我身边儿也养了四年,我如何不知你是个孝顺孩子。这是我最最喜爱你的地方却也是我最最担心你的地方。祖母到底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你这般纯真、信人,可难保那人不会害你。”
慧姐儿心头不禁默默吐槽,虽说她不是人见人爱,但若要说是害她,满天下除了这老太婆怕是没有旁人。不过她还得垂下脑袋,装作无措的样子“祖母所言,孙女不懂.....”
“唉,外头的事我本不愿跟你说,不过眼见着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我便跟你说说。许多陈年旧事咱们便不提了,但是你干娘曾经有几年是在先皇后身边儿长大你可晓得?”
“孙女听闻过此事。”慧姐儿点头答了,心下却狐疑,老太太扯了这些出来是为何?
“因着这一层渊源,你干娘同三皇子殿下便一向亲近,这几年虽说不大走动,实则私下也来往甚密。”老太太小声神秘道
“此番我四处奔波本为你求了门绝好的亲事,可不知为何那恪亲王府要来插上一脚,把你求了去。”
虽说前半句话慧姐儿是万万不信的,就算奔波一番,老太太有那好亲事也绝对轮不上她。不过后半句虽则按理说也很扯蛋,但她却觉着老太太不像是毫无根据胡编乱造那话匡她,心头不免一跳。
这边儿刚刚被吓着,没等她反应过来,老太太便又扔出一个炸弹来:“你干娘往日里待你如何亲近!可真正这时候,她却没有到御前去说半句,倒是任由恪亲王府把你求了去,所以你同张家的婚约咱们也别再提及,便当当年你娘从未答应过!”
“祖母,或许是干娘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慧姐儿不禁辩驳道。
“即便是,可靖王殿下是皇上嫡子,以她同殿下同皇上的这些交情哪里还不能把一个远离朝堂的恪亲王府给比下去,可她半句话也没说过,也未与你提及。可不是看清了张家态度?”老太太厉声又道。
慧姐儿闻言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微微驼下,脑袋垂着,再不说话。
但实则心里却是完全不信的,老太太那些话哄骗一个真正12岁上下的闺阁小姐,那定然是没问题。因为明面上的确三皇子是嫡子又是亲王,恪亲王虽也是亲王但不涉朝政,老王妃也淡出京城贵圈多年。恪亲王府虽没有人敢去随意冒犯,但实则大家已经将这座王府排出了贵族中心。倒是定北侯如日中天,极得皇上信重。
“慧儿,我寻思这恪亲王府眼看着尊贵,不过是现在的圣上怜惜的缘故,咱们得看得长远。说来你在七公主身边伴读这些日子,听闻公主极是看重于你,公主又得圣上爱重,不若让公主去为你求求。”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孙女都听祖母的,只是公主是否愿意帮忙,圣上又是否愿意听从公主所言,慧儿却是不知了。”
慧姐儿应下,可心里却隐隐觉着此番老太太要她做的事太过轻便了些,莫非老太太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嗯,咱们也是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你真要嫁给恪亲王世子下面那些个庶子,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祖父和母亲,哎.....谁不知世子本人就.....”老太太皱着眉头,滴着泪,长长一叹。
慧姐儿也跟着皱起眉头,面上十分着慌的样子:“祖母,孙女想这就回去写封信给公主,让公主帮着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