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人房中。
“妈妈,我悄悄告诉您,徐妈妈和墨棋没死,现在京郊一庄子上。”墨书墨画都在慧姐儿房里值夜,墨琴便趁机和王妈妈悄声道。
“这下可好了,我只知她们没死,却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如今晓得了,倒是心安许多,多谢菩萨庇佑。”说完还对着西边手掌合十拜了拜。
王妈妈见状好笑道:“菩萨慈悲自然要保佑好人,你这会儿再来谢倒也还不晚。”
“妈妈倒像是一点不惊讶?”见王妈妈还是心思笑话她,墨琴便问道。
“我也是前些日子同小姐一道去了趟定北侯府,夏夫人招了徐妈妈两人进府拜见小姐,我这才跟着一道见了,那会儿你在外头伺候自然不知,回来后我怕那事机密,小姐又没说让我跟你说,我便一直没告诉你。”
“哼,合着妈妈一直同小姐一道骗我,倒是害得我日夜忧心。”墨琴皱皱鼻子。
王妈妈淡淡一笑没说话,继续做着手头的针线活儿。
墨琴也并非真的怪王妈妈,一来她熟知王妈妈性子,最是谨慎又忠心小姐,二来她们一道从益州至京城也算是共富贵同患难过,自是信任。
她想起另一事便又道:“今儿我帮小姐送的那信便是给徐妈妈的,上头问了秋菊姐姐的背景,我听小姐说徐妈妈的回信里头却道秋菊可信五分。”
“这话你可不能再说。”王妈妈立即严肃接口道。
墨琴有些疑惑地看着王妈妈,王妈妈微微叹口气解释道:“小姐也问过我秋菊私下为人,我猜着小姐怕是想要重用她,小姐和咱们少爷在府里头不易,像秋菊这样事事周全的人是得想法子笼络着。”
“可她是老太太的人!”墨琴立即出声喊道。
被王妈妈瞪了一眼,心道,墨琴到底比不得墨棋,性子沉不住气,墨棋不在,若能得了秋菊倒真是个极好的事,不过风险也极大。
王妈妈不准备再和墨琴说道秋菊,转而问道:“下月怕是就要渐渐热起来了,小姐的夏衣也要开始备着,上回小姐说得那几个花样子你都描好了没?”
墨琴心思稍稍简单些,听了这话倒也没再继续秋菊的话题,也跟着说起慧姐儿裁制新衣的事来。
可是这一席话却被门外一人听见。
第二日,慧姐儿做了整晚梦,睡不踏实,天刚蒙蒙亮便醒了,外头还不算清亮的云层里已经能瞧见一点太阳的光来,另一边月亮却又还未下山。慧姐儿也懒得叫人起身,头晕晕沉沉地不舒服,索性睁着眼睛,透过窗户看了一早晨的日出。
太阳将将露完脸,墨画便推门进来,今日她腰间带了个编织的蝙蝠络子,五彩的丝线编了精致又逗趣儿,慧姐儿瞧见便道:“你这络子倒是好看,心思这般巧,给我也编个来玩吧。”
墨画倒脆生生应了,脸上的笑意跟外头刚刚出来的太阳一样,明媚耀眼。
墨书一向沉默寡言,事情却做得利落,说话间早已备好了所有洗漱用品,捏着帕子静静站在一旁。
慧姐儿对着墨书赞赏一笑,墨书面上倒是露出些局促的笑意来。
“你们都辛苦一晚上了,这便回去歇着,让墨琴跟秋菊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