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炮连响,隔着千米的两军步兵开始逐步后撤,双方两翼的骑兵比此时更是提高了警惕,带队将领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对方的动静,稍有异常便会重新爆发一场大战。在两军面前的宽阔地带一片狼藉,双方丢弃下的尸体武器旗帜零散的扔在当中,鲜血浸润过的大地在炎阳的烤灼下已经重新凝固,处处呈现出刺眼的紫黑色。连续几次的反复冲锋缠斗让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鏖战一天的双方都没有把握突破对方的防线,改天再战就成了双方的共识。
司徒泰有些不豫的站在帐中来回走动,一身戎装的他此时显得格外精神,而两边侧列的军官们则悄悄交头接耳,似乎在谈论着这几曰来的战事进展。在帅案旁边下坐的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金黄袍甲,正仔细的阅读着从前线传下来的战报。
“成怀,你看咱们究竟有没有把握在半个月内解决掉云中府?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可疑呢?起初势如破竹,然后顽固抵抗,现在又是这种缠斗不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来回在帅帐转了几圈,司徒泰终于忍不住了。
“殿下不必急于一时,这云中和沧州两府落入太平教人手中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再多让他们占着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陛下那边催的急,不妨做做样子,反正咱们已经实际控制了大半个云中府,军部那边也算有个交代了。”中年男子便是帝国北部军区指挥官赵成怀,一个长期戍守帝国北方边境的老军人,与普尔人和卡曼人之间长期战斗造就了他一身赫赫战功,虽然帝[***]队在北方军力上一直处于劣势,但任凭普尔人和卡曼人这十几年来想尽一切办法,始终未能在北方漫长的边境上敢于深入一步。
老成持重是赵成怀最大的特点,多年的戍边经验让他养成了沉稳的姓格,面对占尽优势的卡曼和普尔大军,后撤拉大纵深距离,扯开对方间距,坚壁清野,搔扰截断对方的补给线,集中优势兵力聚而歼之是他屡屡奏效的常胜法宝。“可是……”司徒泰有些犹豫,沉吟再三才道:“老三已经拿下了锦城府,而其还收编两万多精锐太平军,父皇对此十分高兴,若是我们这边再没有一点战绩,我怕父皇会起疑心啊。”
“殿下,眼下情况还允许我们向敌人纵深挺进。太平军经过这么久的锻炼已经有不少的部队的战斗力开始成型。臣观察这几天太平军的活动十分可疑,忽进忽退,绕着我们打圈子,和前期稳步后退的情况有些不一样,虽然我军zhan有优势,但也不可大意,只需步步为营,云中府迟早会落入我们手中,到那时候陛下纵然有些看法恐怕也说不上什么。何况这样对我们的有生力量保存十分有利,我们和太平军不一样,他们随时可以得到补充,而我们可是损失一个少一个,要想重新补充起来,还要受到军部的约束,这对我们很不利。”赵成怀最后几句话含意颇深,让司徒泰顿时打消了想要冒险急进的想法。
实力决定一切,这是司徒泰的座右铭。保存实力乃是头等大事,司徒泰很早就看出自己父皇对自己不很感冒,所以他也预先做了大量准备,早在十年前便开始在陆军中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当时的赵成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师团长,再他的大力活动和扶植下,加之赵成怀自己的实力,很快就爬到了帝国四大军区中最强大的北部军区担任指挥官,掌控多达十三个师团,近30万大军,而赵成怀手下的2个军团长以及师团级干部也大多属于司徒泰的嫡系,整个北方军区可以说成了司徒泰的独大的趋势,即使是他的父皇司徒明月的几次调整,依然没有能够从根本上改变这个情况,司徒泰对此颇感自豪,这也是他生存的资本。
“恩,这个问题倒是值得考虑,只是……,唉,”司徒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殿下,不必多虑,既然陛下已经将你放了出来,这说明陛下已经没有让殿下继承大宝的意思,我想三殿下和七殿下他们一样看得很清楚,除非他们能够做出让陛下极为满意的大事让陛下的观感大为改观,否则,嘿嘿,这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一丝阴冷的笑容慢慢在赵成怀脸上浮起,捋了捋颌下的几根短须,赵成怀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不要寄希望于陛下会改变主意了,未来的一切都需要殿下您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臣在想三殿下和七殿下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吧,当然云中府肯定要收复,一来可以堵住陛下和反对殿下的声音,而且也可以为殿下赢得一些声誉,三来云中本来就是殿下您的势力范围,收复它也是必须的,只是我们在策略上需要更讲究。”
司徒泰有些疑惑的将目光落在赵成怀的脸上,又瞧了瞧坐在案桌另一边一直没有开腔的干瘦老者,清清嗓子才道:“成怀,我听你这么说,好象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呵呵,殿下,这事以后再说吧,总之我们只需要稳步推进,凭借我军的战斗力,太平军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殿下尽管放心好了。”悄悄打了一个眼色,赵成怀回避了这个问题,打了个哈哈遮掩了过去。
司徒泰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帐中虽然都是自己的心腹,但是有些事情知晓的人不宜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