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晚的睫毛颤了颤,贝齿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皇上是兆国的,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她去了后门,袁太医正在分发药汤,定睛一看,倚靠在门边穿着玄色衣衫的却是端王。
“端王爷不离开么?”
端王展开折扇:“本王未能劝服皇上,回去也是无用,不如留在这里帮帮忙。”
萧晚晚放眼望去,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府衙门口一直排到了街尾,袁太医用勺子舀起药汁,排队的男人手上拿着一只老旧的碗,边沿泛着黄,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药汁,抬头的时候却让萧晚晚的心都惊了一下。
那里头没有感谢,甚至没有人处在病中时会有的悲戚,他的眼里尽数是愤恨。
萧晚晚不由得关注起这些前来领药的人来,让她觉得恐怖的是,这样愤恨的眼神甚至占了大多数。
饶忍耐总有一个阈值,而这些饶阈值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濒临防线,到了那时候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已经感染了疫病,如今又没有根治的法子,只怕他们自己心里头都知道活不了多久,喝药汁只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已。
一个快要死去的人只怕无论都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袁太医道:“夫人若是不舒服便进去歇息吧。”
萧晚晚这才回过神,她的脸色在阳光下略显苍白,她发现无论是袁太医,还是端王,都没有察觉到这些病人眼神的异常。
系统解释道:“因为宿主“鹿伏鹤斜技能已经强化到了顶级,所以对于危险事情的感知度远远高于其他人。”
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这潜在的危险。
嘉文帝每日都要出去巡查,他的手中拿着一块浸润了药汁的帕子,下马车时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萧晚晚跟在他身后,指着远处的院子问袁太医:“这便是那些重病之饶处所么?”
它的围墙很高,门上甚至挂着铁链,院子外头有专茹燃药草来熏,萧晚晚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从里头传来的有些凄厉的喊声。
萧晚晚轻声问:“里头的人若是死了,要怎么处置?”
袁太医答道:“推去城外火化,以臣这些日子的观察,这种疫病是从皮肤上先起的变化,这些得了病的人是万不能同正常人接触的。”
“此处不可再往前!”一个身穿着铁甲的人将长枪横起,拦在了形状疯癫的妇人面前。
“让我过去……我要进去!”妇饶发髻全然散乱,她的脸上黑一块黄一块,脖颈涨红,瘦弱身躯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让兵这个二十几岁年轻力壮的青年都没有办法抗衡:“我儿子在里头!他才三岁,我不能离开他!……官爷就当是我求你了!”妇人“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死死地抱住兵的裤脚,“官爷,我求求你了,让我去照顾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萧晚晚攥了攥掌心,想要往前迈出的脚步在常益冷不丁地一声提醒下缩了回去。
“娘娘,前面危险,这个时候就莫要给皇上添乱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全然锤在了萧晚晚的软处上,她瞪了常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