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很干脆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卓大官人和诚运南北合作,定下鸿江船厂派管事和一些人在信局做事,除了管事和做事的这些人,鸿江船厂只定期检查信局的收支账目,并不参与信局经营和管理。不知廖大老爷这一方,是否也是这个想法,不准备参与经营?”
廖清溪迟疑着,之前有顾天成的提醒,他当然没有掌控信局的想法。但在经营上,总要关注一下的。
就算不掌控整个信局,但掌握通州周边、以及廖家祖籍所在城镇的投递事务,却很有必要。
“那就照着鸿江船厂的先例来,廖家也不参与信局经营,只派几个管事和家中下人在信局做事便可。”廖清溪说道。
至于是不是参与,却不是廖家主人亲自出面才叫参与的。想要怎样,指使下人去做便可,没必要亲自出面。
“这样便好,”袁冬初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个事先约定,并把约定写在合作文书的主要条款之内。”
两个大佬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场面,他们还没经历过这种由他人主导的谈话,而且这个他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袁冬初继续说道:“首先,诚运南北在诚运投递中股成最多,日后诚运投递事务有分歧时,三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最终,要以股成占优一方做决策。”
两个大佬对视一眼,这不就是说,信局的事,只有你一家说了算吗?
只是,两人感触也有不同。
一个有过一次经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另一人,就是廖清溪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能在廖家家族和鸿江船厂大东家面前讨要主动权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
难道这女孩子能算一个?
两个想法不同的人各自转回视线,若前提是不参与经营的话,这个说法也不算错。
忍了!
“若决策方有明显错误呢?”廖清溪提问,虽然这一提问连他自己都觉得憋屈。
不满意一个小人物的话,他堂堂廖清溪,居然没有把她大声喝退,居然会提出疑问,这叫什么事儿?!
袁冬初像是不知道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样,从容答道:“诚运南北在诚运投递中投入最多,占股最多。只有诚运南北才最关心诚运投递的发展和收益。”
言下之意就是:我家挣多少钱,当然我家才最关心,不用你们质疑。
廖清溪狠狠的咽了口气。
他这话问的实在多余,人家占股多,当然是由人家说了算,其他人叫做参股。通常情况下,买卖都是这样做的,他一定是他被顾天成搞糊涂了,有些搞不清状况。
“其次,既然您两家都会往诚运投递派管事和做事的人,那咱们三家必须要一起共事。甚至您两家的人,也会掌管哪个分号或者在总号重要职位上做事。”
廖清溪沉稳的点头,当然是,否则他们派管事过去干嘛?难道让大族管事听你个小丫头骗子呼来喝去吗?
冬初接着说:“这些都可以。但掌管分号,还有重要部门做事的人,是否能继续做下去或者升迁,一切按业绩说话。”
之前没听说过“业绩”这么个词,但廖清溪和卓远图却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廖清溪呆了呆,问道:“袁姑娘的意思,如果分号的掌柜经营不好,就要撤换?”
袁冬初点头:“不仅仅是经营不好,如果别家分号,一个季度下来,盈利比之前提高了两成。而某家分号,却只保持了和上季度持平,一样叫做业绩不好。”
“这样就要换人?”这一瞬间,廖清溪的第一个想法,居然不是他派往信局的人,是否能站住脚,而是想到廖家到几个大田庄的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