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萧明庭颇有些为难,他抬手挠了挠头道:“若是旁的事情,我万不会推脱。只是这确实多有不妥,你也晓得我父亲的脾气,要他知道,我这两条腿就不用要了!”
蒋轶佯怒,他微微一扭头道:“不就是叫你偶尔去倚翠园见见阿续姑娘给她撑撑场子嘛,又没有别的事情。我四月初就要去饶州上任了,这一年半载不在金陵,谁知道倚翠园的妈妈怎么欺负人?”
“这……”萧明庭实在不知该怎么拒绝,倚翠园那地方,萧家子弟里没人敢去。他瞒着家里随着蒋轶去了几次,如今已经心虚不已,生怕叫父亲知道。
“别这了,就算你萧三不爱惜美人,那你心疼心疼哥哥我每个月给的银钱成吗?”蒋轶连忙道:“我每个月给倚翠园放那么多钱,人还不在,你总得替我拽一点本回来啊!”
“你……”一听这话萧明庭瞬间失笑:“我说你什么好?既然你都不在金陵了,何苦还要白花这个钱?”
“这个你别管,哥哥自有我道理。”蒋轶一昂下巴:“一句话,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
萧明庭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笑着试探:“蒋二,你这般护着她,莫非是动心了?”
蒋轶抬手给他一下,瞧着他故意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才道:“我要惦记谁,用得着动心吗?”
“那倒也是,向来只有姑娘求着您收房的,还不曾见过你在哪个身上花过心思。”萧明庭调侃几句,慢悠悠坐下:“说说其中缘故吧?您大老远跑一趟过来托孤,我总得知道点分寸吧?”
蒋轶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早知道你会答应!”他坐在萧明庭身边道:“我身边一圈朋友,只有你我还信得过。多少照看一二,不要再出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就行了。”
萧明庭自幼从军,家教甚严,为人正直,从不贪恋女色。把阿续托付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信任。”萧明庭依旧睨着眼看他:“哎,那我就替你照看一二,回头记得谢我!”
蒋轶噗嗤一笑,心里只道:你替我照看,真不知我这是替谁看着?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我出钱你享受,还等着我道谢?”蒋轶轻声笑骂一句:“滚!”
转眼春花零落,乱红如雨,暮春时节,春意阑珊。昨夜雨疏风骤,今日满园皆是落花。一向很少悲春伤秋的阿续也忍不住触景生情,路过小园子时,感慨了一番,拾起许多干净的花瓣,拿回去做胭脂唇脂。
萧明庭来的时候,阿续屋子里尽是清淡的馨香,温软香甜的气味直往人心里去,一种别样的感情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他猛地就想起来自己内心的一点私心:之所以答应蒋轶帮忙照看阿续,其实他心里也很想再找个理由见她。
萧明庭站在门口的屏风后,默不作声的透过朦胧的纱绢偷窥。阿续一席家常素罗裙,正站在窗前,微微弯着身子,动作轻缓地给绿萝涂唇脂。
透过窗户的光勾勒出她纤细又玲珑的曲线,修长的脖颈,清瘦的双肩,隆起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肢。隔着一层米黄色的绢布看着,一切朦胧又清晰。
他突然有一些莫名的躁动和羞愧感,仿佛在为自己这一次偷窥而感到难堪。
“别动。”阿续轻轻笑着拿小手指抿走绿萝嘴角多涂出来的唇脂:“叫你不要乱动。”
绿萝不敢与阿续对视,只觉得嘴边一点温儒的触感犹在,她慢慢羞红了脸颊,别过头去:“姑娘,我自己来就行了。”
阿续勾了勾她的下巴,像男子一样调戏道:“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男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嗯……”绿萝被她说的涨红了脸,她自幼在倚翠园长大,瞬间便联想到了许多男女之间隐秘又羞涩的画面。她如今也有十五岁,渐渐发育成长,对那些事情又好奇又嫌弃。她便立马站起来退开两步,板着脸义正言辞:“姑娘不要闹了!”
阿续被她逗笑,她慢慢伸一个懒腰舒展一下身子,才坐在窗边一面忙碌一面叹道:“我们绿萝也长大了,到嫁人的年纪了。”
“姑娘说什么傻话呢!”她撇撇嘴,忽然问道:“姑娘,二爷是不是想给你赎身啊?您这次可要牢牢抓着,不能让他像小世子一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