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菀捧着热乎的茶杯,目光安静的落在那个姑娘的脸上,方才并没有看仔细,细细看来也是个清秀的美人儿,只是不如菀花娇丽。
“菀花她回来了么?”孟玉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嗓子,“麻烦你如实相告,莫让我担心。”
“我叫连音,是我阿姐给我取得名字。”那女孩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可惜了,她原本不叫菀花的。只是离开的年数太多了,爹爹连她最初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跟着大伙儿叫她菀花。”
孟玉菀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我知道,你是孟阿囡吧!她回来时跟我提起你,十分感激你呢。”
“她回来了?”孟玉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虽然有些失落,但好歹找到了人。
连音沉默了,她清秀的脸上有些难过。
孟玉菀顿感不妙,急忙追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连音低头,声音哽咽:“阿姐说,她这一生只想常伴青灯古佛左右,再不想被俗事缠身了。”
青灯古佛,这四个字在孟玉菀的耳畔萦绕,闹得她脑袋都懵了。
“她去哪儿了……”孟玉菀抿唇。
“不知道,回来给了些银两就走了,夜都没过。”连音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的,响彻整座屋子。
她连忙上去开门,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酒鬼瘫倒在地,穿着倒是朴素,沾满酒水,湿了一片。
“今天手气真背,又输了。”那酒鬼絮絮念叨着,脸涨红的拍了拍地,冲着自己身前的连音骂:“都是你这个赔钱货,把老子的好运气都冲走了!早知道就该把你也卖进窑子里,换点钱用!”
连音被骂,也不怯懦,她没好气的吼:“运气不好就别去赌了啊,反正这个家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你拿去赌的了。”
“呦吼,还敢跟老子顶嘴了是吧?你那个臭*娘,走的时候咋不把你带上,这养大了的白眼狼,就知道存心气我!”
连音攥紧衣角,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冷笑着往回走,拿起桌上刚泡好没多久的茶,手脚麻利的泼在那喝得烂醉的酒鬼脸上。
所幸冬天,茶冷的快,只是有些微微烫,烫红了他那一张死猪脸。那男人只怕没想到连音会如此,疼得连忙捂住脸,嗷嗷叫唤。
“酒清醒了吗?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没有我,你喝醉酒,只怕早就冻死在外边了。”连音丝毫不畏惧,她的笑容在已经有些清醒的男人眼里格外刺眼。
男人呸的往地上吐了口痰,眼神恶狠狠的,扶着门慢慢的爬起来,“好你个连音啊,这些年老子没少你吃没少你穿,就养出个这么不知道孝敬父亲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抬起手就想往连音的脸上挥,连音死了心,闭上眼睛,等着这一巴掌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