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我正要说“众卿平身”时,三娘突然自殿门外跑了进来,道:“大……”话刚出口,便又改了口道:“皇兄,温振逃跑了!”
我心下一惊,感觉子闵握住我的手也一紧。
窦诞便站在我身侧,闻言便要上前请命,我轻轻笑道:“众卿平身。”说完才接着道,“窦统领,我……朕早已料知此事,若他果真逃走,许将军在外自有应对之策,众卿不必担忧。”
三娘闻言,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殿中的失态,四顾片刻,跪下道:“三娘鲁莽,请皇兄恕罪。”
我轻轻一笑,道:“你且起来,有句话说,‘关心则乱’,又何罪之有?”
不知为什么,站在高处说话,声音似乎显得大了很多。
三娘便起身退到了一旁。
为防再度生变,朝中官员一律按照老爹生前所布置,各人仍负责各自的事务。
册立新君的大典结束了之后,我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定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得到了众人的承认。
另一方面,我又十分忐忑,担心自己承当不起如此重任。
朝会结束之后,我单独召见了裴寂。
裴寂进入两仪殿之后,便欲向我行礼,我慌忙绕过御案,一把扶起他道:“裴叔父,何必如此多礼?”
裴寂业已老迈,闻言笑道:“陛下九五之尊,与其他人君臣有别,面见天子,理当下拜。”说完又要拜。
我道:“裴叔父,您是父皇挚友,又是建成长辈,若执意下拜,岂非折煞了建成?”
裴寂闻言,才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瞟了一眼殿中侍立的人,又看向我。
我会意转头吩咐她们都下去,见他门走远了,才扶着裴寂坐到一旁的榻上。
裴寂坐定了方道:“实不相瞒,微臣未曾料到殿下……陛下会有此举,实在大感意外。”
我听裴寂话中有话,揣度之下,却不便点破,便故意问道:“裴叔父所指何事?”
裴寂笑道:“陛下恕微臣无罪,微臣方敢说。”
我闻言亦笑道:“裴叔父,此处并无君臣,只有叔侄二人,便如平常人家,叔父有话,但讲无妨。”
裴寂才缓缓道:“我与上皇相交数十年,上皇临终之意若何,我便是不在近前,大略也能揣度一二,却知道上皇的意思,绝不似今日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