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也觉得。”赵性笑道:“赵相当了多年的官,可见过主动将功劳分给他人的?”
“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只是为了结党罢了。”赵相冷静的说道:“似他这般的,绝无仅有。”
“嗯。”赵性点头:“若是换了别人,他即便是没被砍了,也贬斥发配了。可他仍是安安稳稳的在那里,无论多少人咒骂也动不得他分毫。”
“之所以为精怪。”赵相笑道:“便是如此罢,老臣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去贬斥他。”
“是吧,除了好色点,真没什么毛病。”赵性叹气道:“可是如此还有人不放心,说他有狼顾之相。”
“试试便知。”赵相笑道:“下次官家见他,从身后无意叫他一声便是了。”
“嗯,好。”
而此刻的小宋,正坐在小酒馆里,对面坐着的是那个圆脸小虎牙。
“宋大人,今日我想去你那工坊里看看。”
“哎呀,说了不行,你怎么这么执拗。”宋北云端起酒喝了一口:“你能让我去看你洗澡么?”
“你这厮……”阿奴叹气道:“我不与你说这些俏皮话,你悄悄带我进去见识见识又能如何?”
的确,别说带她进去见识见识,就算是给她锰钢的配方她都弄不出来那玩意,毕竟这是个系统工程,从煤炭那一关开始已经积累了数百道工序,光是一道煤炭脱硫化焦冷却定型以及每千克煤炭产生多少立方米一氧化碳这些东西就不是她能掌握的。
更不用说后头的半开式坩埚炼钢法、平炉炼钢、转炉炼钢和封闭式高炉炼钢,这里头是两个穿越者加数百名工匠的协作之力,是未来的工艺配合现在的经验糅合出来的跨时代的工艺。
这要是能让她学过去了,宋北云在金陵城东大门城头上倒立拉稀。
但规矩就是规矩嘛,带不得,不为其他只因她是辽国人,还是“辽国皇子”,身份上不允许。
“你别缠着我了。”宋北云叹了口气:“你不是有心上人么,辽国翰林院通读,马明远对吧?”
佛宝奴眼睛豁然瞪得老大:“你!”
“哎呀,你真是,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吗?查这么一个人,还用多大力气?”
佛宝奴心中有些慌,被宋北云这么已提醒,她终于想起了这厮在那个奸诈油滑的外表下还是天下第一情报机构的情报头子……
这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辽国的情报部门真的没办法跟宋国的比,而她本人就是辽国情报机构的大当家,而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这个宋北云的手段比起来,中间差了十五个晏殊。
“你倒是查得挺清楚。”佛宝奴表情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挺多的。”宋北云从碗沿上慢慢抬起眼睛,眼神如盯住猎物的秃鹰:“辽国耶律皇帝已有两年三个月未曾露面,同时后宫十三位皇妃在这两年里陆续死了,其中有三个直接参与过陷害耶律大皇子您的生母。”
佛宝奴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她甚至不敢看宋北云的眼睛,匆忙躲开。
“好啦。”宋北云笑着放下碗:“你辽国的事,我不想问也不想管,有仇必报我还是欣赏的,这一点上你不输男子。不过你倒是厉害,将你父亲最宠爱的珍妃扔到了妓寨中,三日不到就被人**致死,心狠手辣啊,小虎牙。”
“彼此彼此。”佛宝奴侧过头不去看他:“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唉,那不能一样,我杀的可都不是无辜之人,你杀的人里可是有不少无辜之人。”
“哈哈哈哈哈……”佛宝奴凑上前,两人只离了不到十厘米,她眯起眼睛说道:“宋大人,我问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应是能想到,若是我落在他们手里是个什么下场吧?”
“懂懂懂。”宋北云连连点头:“你们女人嘛,我还能不明白么。还有,你再离近一点,我就亲你了。”
佛宝奴笑着躲开了,坐在那两人就跟刚才那些可怕的话题没有发生一般,宋北云继续说道:“辽皇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无法动弹了。其实从你们那个王爷来这里时,我就应该猜到了,他从头至尾没有说奉辽皇命,而是张口闭口大皇子,阿奴啊,你野心好大。”
“不许叫我阿奴。”佛宝奴弹了他额头一下:“这是你能叫的吗?在辽人中如此称呼,便如你汉人称呼女子为心肝一般,让人作呕。”
“想当女帝?”
“男儿身。”佛宝奴仰起头:“记住,我是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