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什么错,他凭什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竟然还吼她。
祁谙恨恨的拍打着水花,要说起生气她才应该生气好不好。
祁谙勾着胸前的坠子把玩着,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与兄长这种莽夫生气也没用,气不到他,反而让自己不愉快。
手下的感觉有些不对,祁谙低头,便发现她带了几年的翠玉坠子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褐色坠子。
祁谙直起身,将坠子放在烛光下仔细瞧着,发现那里面竟然还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粉嫩小花。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挂在她脖子上?
“云姐姐,云姐姐...”祁谙高声喊着。
云莲忙进来,“怎么了,小公子?水凉了吗?”
祁谙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拽起来给她看,有些惊喜,“云姐姐,这里哪里来的?我为何一点儿都不知道?”
祁谙脖子上的玉坠子带了好多年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她瞧着漂亮,便一直戴着,所以云莲也是知道的,而此时祁谙手中拿着的这个坠子明显不是先前的那块,于是摇头,“这个属下还真是没有注意过。”
祁谙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坠子,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不由咬唇傻傻的笑了起来。
洗完澡,祁谙穿好衣衫走出去,只见榕桓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册书,听到声音,抬眸望过来,祁谙撇撇嘴,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是让你出去等吗?”
榕桓放下书册拿起绢布走到她身边,低头给她擦拭头发,轻声道,“谙儿,对不起。”
“对不起?”祁谙仰头,眸子亮晶晶,“为何要说对不起?”
榕桓叹了一口气,“我离开时你不过还是个只到我腰间的小丫头,几年不见,你变了样子,也长高了不少,若真是在街上冷不丁的瞧见你,兄长当真是认不出的。”提起这些事情他心中便充满愧疚。
祁谙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道,“云姐姐都告诉你了?”
榕桓点头,蹲下身与她对视,“那日在街上,我着急回营布防,救了什么人当真是瞧也没瞧的,所以...”
祁谙皱皱小鼻子,抬手拍拍他的脸,“好了,原谅你了。”
榕桓揉揉她已经半干的头发,“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兄长跟你勾手指。”榕桓伸出小指等着她。
勾手指?祁谙皱眉,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吧?她都多大了,还跟她玩勾手指。
“嗯?”榕桓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出声提醒。
祁谙无奈,伸出小指跟他勾了勾,语气中略带嫌弃,“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榕桓此时才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继续给她擦拭头发。
她方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清浅的香气,倒是挺好闻的。
祁谙突然仰头看着他,指着胸口的吊坠,“这是你送我的?”
她身上只穿着中衣,长发上的水珠落在圆鼓鼓的胸脯上,透出里面绛紫色的肚兜。
榕桓脸一红,慌忙别开眼睛,轻咳一声,“那是你的及笄礼物,兄长很抱歉,没有参加你的及笄礼。”
祁谙再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攀着他的胳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以为兄长当真忘记了呢。”
榕桓放下绢布,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及笄这么大的事情,兄长不会忘记。”
祁谙吐吐小舌,双脚蜷起在椅子上,从小到大,她的事情即便自己忘记了,兄长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即便这几年他不在她身边,但是每年她生辰时他都会着人送来礼物,又怎么会把她及笄的事情忘了呢,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谙怕他翻后账,忙转移话题,“那这是什么?为何里面还有一朵很漂亮的花?”
祁谙仰头看他,榕桓却有些不敢与她对视,只专心给她梳发。
“这是琥珀,里面的花朵是真的花朵,它自身带有松香,有安神助眠之效”
祁谙拿到鼻间嗅了嗅,果真是有一股甜腻的松香气息,方才她便觉得哪里有香味,原来是它散发出来的,祁谙更加爱不释手了。
“兄长知道我平日里便嗜睡,还送我安神助眠之物。”祁谙口不对心,眼睛里泛着狡黠的笑。
榕桓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笑意,眸中染上一抹笑,弯身将她抱起,“好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祁谙一躺上床,便觉有些发困,握着那坠子,祁谙打了个哈欠,“兄长晚上要睡哪里?回王府吗?”
榕桓给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王府尚未修葺好,咱们先在溪府住几日,我先住偏房,等王府都修葺好了,再过去住。”再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来泉州是为收粮而来,沉染在明,他们在暗,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祁谙迷糊的点点头,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榕桓坐在床边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祁谙哼唧了一声,小脸往他掌心凑了凑,温柔的触感。
小丫头当真是变了不少,竟然对面不相识,也怪不得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