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北地里,却是来了一骑快马。
“快,为何更换坐骑,吾有紧急军情,须得呈往宜城。”
驿卒一脸恭敬地抬脚上前,“须得察看上官通关文牒。”
“喏。”
“别驾刘先府内?”驿卒双目一眯,很快便察觉到此人的不对劲儿,他这一身打扮,是士族仆从不假,但这手臂上却有多年使用刀兵留下来的老茧,而他翻身下马后,略微不自然的走动,让驿卒多留意几分,此人,经常骑马。
而他的口音,虽然极力在遮掩,驿卒还是听出这是洛阳之地的口音。
如此深更半夜出城,洛阳之人向宜城呈禀要事?显然不可能,宜城此刻驻有重兵,乃镇守襄阳门户之关键,往来书信必是百里加急,以荆州刺史府亲信传递,过往之人,俱是南阳、南郡之地的口音。
而此人的来历,显然只有两种可能……北地细作,亦或者,襄阳城内某一士族平日里招募的豪侠。
“刘先乃零陵人,他府中不应有如此洛阳豪侠,显然……只能是与其交好之辈,方能得到他府中印信,如此说来……怕是只有一人,原本曾在洛阳旧居。”
想到这里,驿卒借故将其哄骗入驿站内,行至马棚前。
“想来,上官亦是因为附近几处驿站未有战马,方才来此的吧,正巧,前些日北地送来一匹战马,正好交由上官乘骑。”
来人心中一突,随后上前拉了一匹黑马,“就是这匹罢。”
他几步将其缰绳解开,牵出马棚,为等他翻身上马,身后一阵破空的尖啸响起,两根连发的箭矢便顺势射进了他的后背。
“汝……”他回眸看时,双眼已经突出,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两根箭矢,同时射穿他的后背前胸,直接便要了他的性命。
驿卒一挥手,立即有人到来,两人联手将其尸体搬运到马槽下方藏好,他从此人身上掏出书信,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快,立即将此书信呈送鄀国吕司马大帐。”
“喏。”
天明之时,快马便已赶到吕蒙大帐之内。
吕蒙正好和蒯祺派来的使者交谈正欢,接到密信之后,猛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身侧的使臣。
“吾本欲今日送汝回返,如今怕是不成矣。”
“这是为何?司马莫非有何难处?”
吕蒙叹了口气,指着手中书信,“襄阳城内有变,原刺史府长史王粲,勾结刘备,欲以子虚乌有的构陷之罪,陷害汝蒯氏一族的二位主君。”
蒯氏来人面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刘玄德本已和刘琮联手,这襄阳之地,早晚会落入他手,吾家二位主君亦未曾有任何过失……”
吕蒙叹了口气,将手中密信递到他手上。
蒯氏这人亦是博学之吏,岂有不识荆襄名士佳作之理,“这……这莫不是王粲笔迹?”
吕蒙重重颔首,“吾欲今夜即刻发兵北上,兵临宜城之外,汝且返回房陵,告知汝家太守一并发兵,围攻襄阳。”
“喏。”蒯氏来人心知事关重大,抬手一辑之后,即刻动身离去。
命亲卫将其送走,吕蒙凝重地看了一眼北边的方向,“襄阳战事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