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晚春的雨,来得很急,顺着屋檐串成线,落在街道上,落在窗边。
徐庶正坐在寿春的扬州司马府内,一言不发。
“报……禀报司马,沿河哨卒快马来报,史涣已率军撤回汝阴大营。”
徐庶摆了摆手,传令兵顺势下去。
“报……禀报司马,君理将军来报,已率战船抵达琅琊国海岸线。”
徐庶双眉微皱,“自海上呈报,须得自海西出海之际便呈送战报,便是四百里加急,亦需一日一夜,看来如今君理将军所部水师,必已攻下琅琊国数县。”
他猛地伸手将案上书信递给身侧的文吏,“传令公台,命其率军坐镇下邳,命臧霸率军攻取彭城国,命张辽即可率军北上,先取东海郡。”
“喏。”
徐庶扫了一眼帐前的尤突,“汝即刻随本军师赶往前线大营,吾军既要攻取徐州,那么,汝阴大营的兵马,须让他们全线紧迫。”
言罢,徐庶从岸上拿起一封书信,“吴卫可有子扬先生回信?”
“回禀司马,三日前有过一封书信,算算时候,子扬先生当已抵达新野。”
“善。”
“军师,吾军若联刘玄德,此人会依附吾等否?”
徐庶一手抚须,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吏,“以汝之见,当如何?”
“刘玄德此人,非久居人下之辈,只怕是养虎为患,况且他如今又和孙刘结盟,怕是……”
徐庶微微摇头,“他如今恶了曹操,若是再恶吾江东,天下之大,当再无他立足之地尔。”
在小吏似懂非懂间,徐庶已迈步走出府外,他翻身落座于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回望着府内。
“如今江东也不缺粮,一载后,淮南亦能靠新辟耕田自足,只是,南迁数十万百姓,须得供养,无力供粮他处。”
“驾”徐庶策马在前,马背上挂着长剑,他身后跟着十余名乘骑着战马的军士,踏着夜里的雨水搅烂的稀泥,往北而行。
与此同时,远在比阳县城之内,亦是细雨绵绵。
“啪”张飞将酒坛放到案上,看着外边的雨水,满脸不悦,“二位兄长率军屯驻新野,俺却要拒那李通小贼,驻守比阳,此人不过区区无名之辈,依俺看来,一矛下去捅几个窟窿也就了事,为何还要放任他区区三千兵马屯驻阴陵,在俺面前耀武扬威。”
“三将军所言甚是。”
“以三将军之勇,那李通必不敢轻视,不过三将军也不能妄动,吾等受主公重托,须得守住此南阳东南门户。”
张飞满脸戾气地瞪了一眼身侧二将,“莫非本将军行事,还需向汝二人汇报不成?”
二人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匍匐在地,“不敢,不敢。”
“报……禀报将军……”正在此时,一名穿着蓑衣的军士自屋外而来,于门前便单膝下跪,不敢将雨水带入堂内。
“禀报将军,县衙外有人求见。”
“何人?”张飞面色一惊,伸手直接将酒坛藏到案下。
“扬州长史刘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