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胃抬眼看了一眼城头,“不过,张辽这厮却犯了兵家大忌,竟然攻淮阴而弃守之,海西虽好,却非徐州腹地,他不攻下邳,便是惧吾车胃,两军对峙,他惧吾便是胆怯。”
“将军,下邳留守兵马仅剩两千,若是臧霸趁势北进,吾等该如何是好?”
车胃冷笑一声,“史涣将军,已率五千兵马,驰援下邳,江东军大肆调集粮草兵马,吾军细作岂能不知?”
“将军,以汝之见,此番江东军兴兵北上,是为何故?”
“去岁江东军于淮北之地,掳掠吾中原之地数十万百姓,是为壮大他江东基业,如今淮北十余县还空无一人,今日江东军趁吾中原之地空乏,怕也是为掳掠人口才是。”
“可张辽率军进犯海西,若趁势北上东海、琅邪,怕是会与青州袁谭联手,攻吾兖州腹地。”
车胃微微摇头,“刘奇当年以玉玺设计袁本初,袁绍此人心胸狭窄,必不会与刘奇联手。”
“传令,不留后军人马,两千人一队,不歇息,日落之前,攻下此城。”
“喏。”
全军压上,车胃率数百人在后面督战。
天色渐晚,伴随着落日的到来,城头上的厮杀越发激烈。
曹军已经有十余次登上城墙,若非守城军士有陆儁亲自统帅厮杀,怕是早已溃败。
“陆儁此人,可为良将。”车胃眯着眼,他心知庐江陆氏已于江东扎根,昨日细作还有传闻,江东春闱大考探花,便是陆氏一族的陆逊。
“报……”正在此时,远处快马赶来,行至近前,军士狼狈地翻身下马,朝着车胃拱手一辑,“禀报将军,臧霸命吴敦为先锋,已攻取下相。”
车胃面色大变,“怎会如此?前些日得报,吾军便已派出大量哨骑巡视淮河沿岸,臧霸攻下相,须得提前两日渡河……”
“吴敦所部兵马,仅有千人。”
车胃面皮微微抖动,“本将军中计了,张辽这厮,并非有意打通海西至广陵关卡,引广陵之兵北上,而是请君入瓮,诱使吾来攻取淮阴……”
“报……禀报将军……张辽率军已至十五里外。”
“十五里?”车胃面色大变,“快,立即鸣金收兵。”
“铛铛铛”伴随着敲钲的声响回荡在方圆数里,城头上陆续攀爬的军士纷纷后撤,原本聚集到城墙下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后撤。
城上,陆儁一脸惊疑地靠近城墙垛口朝外看去。
“将军,敌军撤了。”
陆儁双眉紧锁,“传令哨骑出城,呈报海西。”
很快,传令兵便折返,“禀报将军……文远将军率军绕城北上,追击敌军,传令命将军固守不出。”
陆儁恍然大悟,“未曾想,吾却是当了诱饵。”
随即,陆儁好奇地看着北边山林中突然升起的一面“张”字将旗,“一夜奔袭,连克淮阴、海西,再这番驰援,吾徐州兵将士,怕也人困马乏……”
“不过,若能一战歼灭车胃所部,当可尽取下邳全境。”
陆儁眼中露出几分向往之色,“吾军中将士,大多都是徐州儿郎,今日战后,他们能回返故土,亦是一件幸事。”
也就在陆儁感慨之际,一支五千人兵马,悄然赶至下邳城外,与此同时,城头之上,早已竖起一面“高”字将旗。
城外“史”字将旗之下,史涣双眉紧皱,“徐州兵就已经是何人调度,竟是倾巢而出,各线出击,这下邳,竟是如此轻易被高顺率军攻占,徐州刺史车胃,当真酒囊饭袋之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