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天子诏令天下,改年号为建安。”十月上旬,刚回到秣陵府中,刘奇便接到了这一汇报。
“那如今,便是建安元年了。”刘奇翻看着案前的一份报告,双眉紧锁,“子纲,这江东的赋税,竟是这般沉重,吾多日忙于战事,未曾下访民间,如今正是秋收刚过,不知各地的钱粮税收统计可曾登记造册?”
张纮闻言起身,“回禀少将军,江东四郡,到目前为止,屯田开辟田亩五万一千亩,按人丁分配,家中无壮丁者,妇一人五亩,幼年十岁以上可分五亩,有壮丁者,可按需分配,此外山越移居之民自去岁至今,已有十万零八百五十三人,耕种田亩亦是从开耕田亩分配,山越大多三四人一户,十万之众,亦有两万三千余户,每户所居近半有吾等屯田之兵协助搭建屋舍,大半自行修建,自行修建者,官府补助钱粮增倍,今自行开耕田亩一万八千亩,再加上各地治下,太守都尉时常带领官员下地开耕田亩,共计七万三千亩。”
张纮缓了缓,继续开口:“此外,少将军此番大婚,花费钱一万八千贯,几乎耗尽府中钱财,若非新收贺礼十万八千贯,再与荆州、淮南之地以汉纸易物,又得三十余万贯,怕是早已入不敷出。”
“即便如此,新购耕牛,工匠坊调拨钱粮,屯田之兵以及山越族人补助钱粮,府中亦有枯竭,如今豫章、吴郡、丹阳等地,无论郡府诸县,钱粮尽皆告竭。”
“那为何各地太守未曾禀报?”刘奇面色大变,府库钱粮告竭,这三郡之地如何能够安置山越之民,顺利施行屯田之策?
“屯田之计,少将军予以各郡太守便宜行事之权,吴郡多有山越被剿,都尉曲阿,以缴获钱粮填充府库,再以府宅、田亩以供山越之民,以军功奖赏开垦田亩多者,更与太守是仪,号召吴郡豪富,暂且取出钱粮,以郡府名义租借,发放于民,方才稳住吴郡大局。”
刘奇微微点头,“其余二郡,又是为何?”
“丹阳郡,却因多迁山越之民,导致府中钱粮空缺,又因近两年以来,数次大战皆在丹阳郡内,去岁与孙伯符交战,秣陵以北,十余县城被夺,其撤走之前,将城中钱粮收刮大部,虽不曾挪用百姓之物,但府库却也几近枯竭。”
“尔等又如何处之?”刘奇再问。
“主公月前出兵,征讨山越,各县告急,吾等只能以此事禀报刺史大人,却是刺史大人从府库挪出私库,再以秣陵城中,各将军、文吏府中援助,共得钱粮十五万贯,方能一解丹阳之危。”
“豫章如何?”
“豫章之地,鄱阳水贼已定,山越亦于今日大部被平,今幼平将军率军收编山林各寨山越,尚需时日安置,且鄱阳水师大造战船,调动民夫数万,每日消耗钱粮数千钱,若非昔日丹阳在朱皓治下尚有富裕之粮,如今怕是,早已出现饿肚之民。”
“会稽亦有船坊修建,亦有山越作乱,亦有山越之民迁置,为何不曾钱粮短缺?”刘奇再问。
张纮此刻额头上已有热汗,不过,面前刘奇的咄咄逼人,他没有停顿,他再次抬手一辑,“会稽太守顾元叹,请州学典学从事王大人出面,昔日王景兴为官会稽,对当地士族百姓,多有恩义,又有都尉朱桓与一旁协助,山越之民,多得士族豪富开仓资助,其中大末贺氏、余姚董氏,会稽士族高氏、徐氏、袁氏、顾氏等多有资助,东冶船坊,如今竣工下海之船,亦于海边捕捞海中鱼获,以资钱粮。”
刘奇听完一席话,满脸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