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工夫，院里就传来了哄抢声，最后是万振流摆出了年龄最长的特权来，命令火鸟他们几个：“你们抢个逑啊？有老大在，没你们吃的？都别抢了，老大难得回家一趟，难得烹菜给几位老人和乡亲们吃，你们就好意思抢？放下，放下。那啥，火鸟，你都夹到自己的碗里了，就吃了吧，也不嫌沾过你的口水？”

老江头连忙谦让：“哎，都吃，都吃，你们是阿力的朋友，那也算是我的晚辈，听我的，大家都吃，不够明天我再去乡里跑一趟，把老张的脚都给抢过来，让阿力做。”

他这一番话，逗得卓老爷子开怀大笑：“亲家，是猪脚，不是什么老张的脚。你就别管他们了，他们哪，是阿力的朋友没错，可阿力也是他们的老大，阿力不说话，他们可不敢吃。”这话就带有试探的意思了。

季辽非和六根天对视了一眼，心中笑，但嘴上却是附和着：“江叔啊，卓老爷子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跟着老大混的，老大说往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的，否则，我们可就回不了家啰。”这俩家伙年龄比老江头还要大，十三太保里，年龄过百的就有六个，没过百的里面，也有几个都比老江头还要大得多，但谁让他们叫江力为老大呢？所以也就只好降了自己的辈了。

“什么老大老二的？阿力，阿力，你给我出来。”哪知道季辽非这么一解释，老江头却是不干了。丢下筷子就喊了起来。

“爸，什么事？”江力一听老爹火。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赶紧的连围裙也没截就匆匆的跑到了院子里。

“你说说，火鸟，还有什么季辽什么的，他们为什么叫你老大？你到底在干什么？老大老二的叫，你在混黑社会？”老江头怒目圆瞪，手把在自己坐着的凳子上，如果江力说得不对。这把凳子可就要丢了出来了。

“唉呀，爸，我能做什么？那是他们觉得您儿子有出息，跟着您儿子干有奔头，所以就推了您儿子为一起做生意，就这么叫老大的嘛，不信。您问卓叔叔和连婶，真没骗您，哦，大哥也可以作证，还有胡老师。”江力这下慌了，从小到大。他老爸可是最恨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地痞的。

“你大哥一年也没见到你两回，他能作证？胡老师作证？你又撒谎，从你中学毕业，跟胡老师也不过见了两三次吧？他能知道你做什么？我看你是连你胡老师和你大哥都瞒了。”江老头却是不信，如果不是在坐的人多。他可能就要起身一个耳光摔过来了。从火鸟他们登门起，江老头就怀疑自己的儿子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的，一看就是经常打打杀杀的，只不过是碍着人多，他一直强忍着没作，现在一听万振流说的，明显江力就是他们的头，一下没忍住，就爆了出来。

“亲家，您听我说。”卓老爷子强按住想笑的冲动，上前解释。

“不听，不听，估计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说不准是黑道老大，我可常看电视，电视里都这么演，最坏的往往都是老奸巨滑的老头子。”既然说开了，老江头就索性放开了，什么也不顾忌了，怕啥？阿海好歹也是乡长呢，在自己的地盘上，谁敢乱来？

“死老头，又犯倔了！”江力他妈在一旁，护着江力，把江力直往自己身后拽，“老头子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社会？政府能容得了黑社会存在？我看你呀，是看电视看傻了，你再看看连家姐姐，多贤惠的一个人，再看看亲家，他身上可有血腥味？”说着说着，突然脸色一白，“亲家，你身上真有血腥味？你，你杀过人？”

“嗯，杀过，我杀过的人最少也有二三十个。”卓老爷子点了点头，笑了，“不过我都是在战场上杀人，杀的都是敌人，亲家母连这也感觉到了？”

如果是以前，换谁也不可能隔了几十年还能闻得到什么血腥味的。其实江力他老妈也不是闻出来，而是感觉出来的，她感觉得出卓老爷子应该是杀过了人的，这都是一型和二型活水的功效，让江力他老爸老妈的感觉敏锐了许多。

“你，你上过战场？你这样的更可怕，阿海，你还楞着干什么？报警啊，快报警啊！”江老头这下就钻了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