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公子。清清如冥,杳若玄尘。好听。”
对于自己随便取的名字都能想到一句诗词,顾清歌对于眼前的女人倒有些刮目相看,“墨香谬赞了!”
“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顾清歌想了想,说起来自己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在下来自浔阳。”
“哦,浔阳?”墨香有些诧异的看了顾清歌一眼,“原来公子是外乡人。”
顾清歌想那次看到的舆图,浔阳貌似是南秦的地盘。察觉自己失言,顾清歌只是笑笑。倒是墨香不甚在意,好像扯出了话题的源头一般,“奴家曾去过浔阳,那浔阳江头琵琶曲真真是好听。”
去听弹评,顾清歌前世也听过,那音乐不同于现代的流行乐,当时真的是听到顾清歌的心里去了,到现在都没能忘怀,“是啊!琵琶声音不同于其他的乐器,声音清脆、靓丽。能随着乐人的心思起转承和。原来人一般都是将琵琶当做其他声乐的伴唱,却不知道这琵琶的独奏却是最风雅的事情。”就如现世林海的《琵琶语》,曾迷的顾清歌一度去学这首曲子。
“想不到清玄公子对音乐如此有见地。奴家曾听过山东千金公子的《出云》,也曾有幸听过大家湘子的《遗音》,还有名家所奏《高山六岁》《阳春白雪》等,这些名曲,无一不少名琴古筝,纵使是《遗音》也是血染玉笛所奏。却不曾听的这琵琶独奏。”
说道这里,墨香顿了顿继续道:“墨香一介女流,原以为曾去的不少地方就已经不少了,所有的见闻也算是比较开阔的了,却不想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样想来,墨香也不过是略偿甜头沾沾自喜罢了!”
顾清歌也很惊奇与墨香的这般见识,在古代能与这么多名士交流,一般都不是一般人。她再看着墨香的谈吐举止,并无一般的女儿家的忸怩作态,且神情清冽,态度诚恳。说话清朗有理,温婉自如。顿时笑了起来,原来对她的那份戒备也渐渐放下了。
“墨香切不可如此说,刚才的那番言语不过是我一己之见而已。我可没有像墨香一样见过什么名家名士,倒也谈不上什么见多识广。”
“那公子曾去过哪些地方,可否说来让奴家听听。”
“你就不要一口一个‘奴家’了,我听的怪别扭的,你自称‘我’便是!”
“清玄说了便是。”
顾清歌整理了下思绪,“我也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更多的是听闻。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我大都没去过,只是听闻。与之对比,我更喜欢去那种没什么名气的地方,这里我更能够找到一种岸然之趣。原来去洛阳,就曾在一个小山村带过几个月,那里真算的上是一出桃花源。不是陶靖节那那种世外桃源,而是整个村庄都是被桃花所覆盖。我当时去的时候,望过去,太阳下一片粉色的锦缎。真是太美了……”
墨香和那丫鬟听听的津津有味,只要红玉偶尔在偷笑,她家王妃又在糊弄人了!
这样的谈论就连小儿将吃食拿了过来也没有停止,反而引来了周围宾客的稀罕,也都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不知道墨香姑娘出过海没有?在旁边有一块海岛,那里的四月非常的美丽,气候很好。那里火山频发,但是也因为如此,所以有很多天然温泉。站在那里,中间还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可是那山顶终年都可以看得到雪。很漂亮!”
或许是从没有听说过有如此的一个地方吧,就有旁人反对道:“出了泉州,就是汪洋大海,那有什么岛呢?就连皇上也曾派人去寻找过,都没有找到,这位公子又怎么能判定有呢!”
有了第一个人说也就有第二日开口了,“公子年纪如此幼小,若真要去哪地方爬是要好几个月甚至上年吧!这一来一往就费了不少功夫,并且人力物力财力就更不要说了,海上那么危险,你家大人又怎么能放心呢?公子莫不是唬我们吧!”
……
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来大家的质疑,顾清歌笑笑,也没有和他们辩解。
“墨香你信么?”
看着顾清歌那调侃、甚至带有嘲讽的神色,墨香微微笑道:“公子所说都是墨香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和地方。虽然有些听起来很离谱,但是墨香相信。”
墨香一说完,红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见顾清歌扫了自己一眼,红玉连忙收敛了神态。
“你为何发笑?”但是墨香对于红玉的笑声却有些发懵。
顾清歌替红玉答道:“若是他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瞎编滥造的呢?我的小厮自然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对我的事情也就非常了解了。”
这些墨香真的有些惊疑不定了,而旁边已经嘘声一片。
顾清歌见墨香不说话,想着自己的说法也确实是夸大了些,对于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从怀中掏出那西洋表看了眼,顾清歌对红玉道:“时间差不多,我们走吧!”
“是!”
墨香确实看着那西洋表愣了一下,对着正要离去的顾清歌道:“公子清留步,公子说的话我是半信半不信。我不可能因为公子的一面之词而就全部相信。但愿有一天墨香也能去的你所说的这些地方。先不说这些,单单是公子的气度就已经让墨香深深折服。能说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诗句的人,想来也是才华横溢之辈。”说着,墨香从袖子掏出一只帖子来,递到顾清歌的面前,七天之后在这刘庇护有一个盛宴,就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赏脸来参加。”
既然这么一个大美女当着所有的人的面给自己下帖子,顾清歌不好不接,只好接道:“到时候看吧,如果我有空的话,必定前来!”
答案终究不是明确的来参加。
墨香微微叹了口气,但是道:“那我就在那日等着公子了。”
顾清歌走了之后,却不知这茶楼已经炸开锅了,对于七日之后的盛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整个京城都已经期待已久了。谁都想得到那样一张薄薄的请柬,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说,有空就来。这不是存心让人吐血吗?
回到王妃,因为是扮作小厮的模样,所以倒没有多少人认得。
“呼……”轻轻吁了口气,顾清歌将身上的小厮衣服换了下来,让红玉为她穿上了家常的衣服。抖了抖袖子,过去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身边服侍自己。
“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嗯。若不是这次出去,奴婢还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事。王妃,您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红玉歪着脑袋问顾清歌道。
“你猜!”
“奴婢猜不到!”
“猜不到就算了,这世界到底有多大,谁有知道呢?好了,玩了一天了,也累了,早点去休息休息吧!”
“哦!”
等到红玉出去了,顾清歌才拿起那份请柬看了起来。青色的纸谏上面是几只竹子,翻开写了宴会的地点,以及宴请人的名字。这上面的提名是菊仙。想来应该墨香这帖子也是别人赠的。
将请柬收了起来,好在她这个屋子都是由红玉打理的,也不怕被人瞧见。
七日之后,而且是晚上,自己真的能够出去吗?顾清歌有些不确定。毕竟晚上的戒备那么严。
在傍晚的时候,慕容航破天荒的叫人了传话,叫顾清歌去他那里一趟。
这又是有什么事?顾清歌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换了身衣服去见慕容航。
上次见他慕容航就是那日早上去的丽水小筑,这次却不是。而是在一个亭子里。
虽然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诗是很美,但是若是用于现在的她和慕容航之间那实在是太诡异了。
远远的就看到慕容航的背影,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萧瑟的站着。
顾清歌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萧瑟这个词,总之她就是这么感觉的。
留影留在了曲桥的一边,看着顾清歌他欲言又止。他也不懂,为何这个时候王爷会叫王妃来,而不是那个温婉的侧妃!难道是因为侧妃怀有身孕的事吗?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