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纾视线在画室里搜索了一圈,终于找到黎煜口中的第三个橱格。
急步走过去打开橱格,果然看到一排的药物。
也没看清是什么药,阿纾连同瓶装水一股脑地扫了出来抱到他的面前。
黎煜似乎很痛苦,手颤抖着倒了半天也没倒出一颗药。
阿纾抢过他手里的药,直接代劳,一边问:“这个怎么吃?”
黎煜吃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镇痛剂一颗,白……白色瓶子两颗,蓝色……两颗……”
阿纾按他的指示利索地把药倒出来,然后开了水,喂他吃下。
索性,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黎煜都很配合,吃了药后,便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起伏昭示着他的生机,她会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阿纾舒了口气,缓过来时,她的视线终于凝向手边的药物。
她的视线顿了顿,最后目光落在一剂注射剂上,眉心微蹙。
犹豫了片刻,她把注射剂拿过来,试探地开口问黎煜:“这个要怎么用?”
黎煜身子动了动,看向她手里的东西,然后缓缓地伸出手。
阿纾意会,把药剂和注射器一起递给他。
黎煜接过,然后捋高袖子,姿态娴熟的配药、消毒,把药剂注射进手臂。
她看着浅白的药剂注入他的血管内,眉心蹙了蹙。
阿纾不知道这注射剂是什么,但是她却注意到刚才给黎煜吃的药里面其中除了镇痛剂外还有些精神类的药物。
想来,这注射剂的效果也是类似。
忆起他刚才的发狂的模样,阿纾抿了抿唇,把药物整理好,看向他缓缓道,“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说完,他起身离开画室。
黎煜抬头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女子纤细的背影背着光,看人看得不太通透。
画室门缓缓合上,也阻隔住他的视线,黎煜收回目光,拔出注射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他捋下袖子,起身把原来倾倒的画架重新扶起来摆好,将其上的褶痕一点一点抚平。
做好这一切后,黎煜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开画室。
大厅里,阿纾捧着一篮橘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剥得吃得正欢,看到他走近的时候,只是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她的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一档法制节目,配乐有些惊悚。
可难得,她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黎煜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问:“就你一个人,刘嫂呢?”
阿纾没有回答,视线朝厨房的方向睇了一眼后,又重新回到电视屏幕上,过了半分钟,似是想起什么般,从篮子里捡了一颗橘子扔给他,淡淡道:“刘嫂刚买的,酸甜酸甜的,比苦桔味道好多了。”
黎煜凝着手里的黄中带青的橘子看了半晌,阖了阖眸,问:“那棵苦桔树是你让人挖了?”
阿纾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扭头看向他,语气冷冷的,“你可别冤枉我,树是你自己让刘嫂挖的,现在后悔了?”
黎煜抿唇不语,但是微微收拢的指尖却暴露出他此刻的心绪。
看着他这副模样,阿纾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一边把橘子皮往垃圾桶扫去,一边开口:“树就移植在隔壁的空地上,你若是后悔了,过去挖了回来就是了。”
闻言,黎煜的眼睛亮了亮。
她见状,把篮子搁在茶几上,起身一边朝楼梯口走去。
虽然不知道刚才黎煜具体是怎么了,但至少现在已经正常了。
阿纾没有那么大度,可以和颜悦色到面对刚才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人。
特别是想到,刚才有可能失去肚里她视之如命的孩子,她就气不打不处来。
她刚走到楼梯口,正好刘嫂从厨房走出,看见连忙唤住她,“太太,可以吃饭了。”
阿纾瞥了眼她手中的菜式,只觉好不容易压下的一股酸水又再次涌了上来,她蹙了蹙眉,问:“刘嫂,你会不会做酸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