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脸上的神色,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寂静一片,容瑾空闲的那只手轻轻叩击着窗柩。
一声一声,格外清楚。
不多时,门轻轻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走进门的是商博,他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小声说了句什么。
容瑾闻言讶异了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后搁在了窗台上,然后抽出手帕垂眸认真的擦拭着手指,姿态从容淡定:“人在哪里?偿”
商博报了一家高级会所的名字。
他蹙了蹙眉,把手帕丢掉:“车钥匙给我。”
商博连忙把车钥匙递给他。
容瑾驱车来到商博口中的会所时,里面的牌桌已经轮了两番。
他的到来让本来热闹的气氛顿时静谧了下来,容瑾淡淡扫了包间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桌子正中的黎臻脸上。
“哟,今天什么风把容大少给吹来了。”牌桌上,一个青年男人叫了一声。
容瑾记性向来很好,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开口的这个男人是宁氏的二公子,名为宁旭。
“前些日子和有幸和宁总见过一面,提起过宁二公子,今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谁不知宁家是长子当家,宁旭闻言,脸色几不可见地一变。
“阿宁,容少难得来一次,你起来给容少腾个位置。”黎臻瞥了一眼容瑾,朝宁旭开口。
后者闻言,“唰”地从桌位上站起。
“容少,玩一局?”黎臻目光似笑非笑落到容瑾脸上。
容瑾慢悠悠地在方才宁旭的位置上落座:“盛情难却。”
黎臻勾了勾唇角:“给容少加筹码,不知容少想怎么玩?”
“就你们平常的玩法,不用刻意迁就我。”容瑾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极大的压迫感,不过一句话,已经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黎臻脸色一沉,其余人皆是默契的不说话。
一场四个人的牌局,其余两人早早就盖了牌。
黎臻和容瑾之间的暗潮涌动,是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牌桌上的都是聪明人,搅入这趟浑水之中,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容少,需不需要等你补筹码?”黎臻抬起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看向容瑾关切地问道。
前面连输几场,容瑾面前几十万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
“不急。”话落,他缓缓地把牌翻开。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阿臻,正好比你大了一点。”观战的宁旭叫了一声。
这一场,容瑾赢了,连本带利漂亮地赢回来,干脆利落得仿佛刚才的颓势只是假象。
接下来的几局,其余人干脆都不参与了,直接观战。
黎臻和容瑾互有输赢,但到底是容瑾占了上风。
而且总是领先一点点,疑似有放水的嫌疑。
别人都能察觉到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黎臻岂会察觉不出来,他看着容瑾沉沉道:“容少莫不是怕黎某输不起?”
“黎总哪里话,是容瑾赌技不精。”容瑾淡淡勾了勾唇角,一脸温良无害的模样。
黎臻把牌一盖,朝口袋里摸了摸,没有如愿地摸到烟,这才想起刚才在碧海湾当着笙歌的面,把烟都丢进垃圾桶了。
想至此,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吧嗒”一声……
容瑾把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食指和中指闲适地弹了弹烟灰,看向黎臻淡淡道:“抱歉,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黎臻额角狠狠一抽,已是满脸铁青!
“阿臻,你戒烟了?今天来这么久都没见你抽过一根。”坐在一旁观战的宁旭也点了根烟,他没有注意到黎臻的异常,耿直地问了一句。
黎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淬满了寒意。
宁旭一惊,不查被烟雾呛了口,按着胸口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容瑾见状,把烟盒子往黎臻面前推过去,试探道:“来一根?”
黎臻目不斜视地洗着牌:“阿宁说得不错,我开始戒烟了,因为……家妹说抽烟是个坏习惯,不许我抽烟了。”
话落,果不其然地看到容瑾动作一顿。
黎臻心里滑过一阵冷笑,心里顿时舒爽无比。
宁旭缓过神来,诧异地看着他:“啧啧啧,妹妹一句话就让你戒了烟?阿臻,看来你妹妹对你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从小感情就极好,小时候她睡不着,都是我抱着哄的。现在她长大了,知道关心我的健康,我这个当哥哥的岂有不从的道理?”黎臻嘴角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俨然一幅妹控的模样。
宁旭耸了耸肩:“都是听人家秀恩爱,到你这倒成秀起妹妹了,别说了,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容瑾眸色幽深,他不动声色地把烟头碾灭:“刚才多有承让,我还有事,今天的场子我包了,大家玩个痛快!”
说罢,他起身离去。
黎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朝宁旭伸了伸手:“拿来。”
“什么?”后者一脸迷茫的状态。
黎臻不再跟他废话,拿过他手里的烟盒,果断地取出一根点燃。
烟雾调皮地跃动,昭示着黎臻此刻的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