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面去。有个事情说一下。”罗文谦道,便当先进了墨庄。贞娘自也跟了进去,领着罗文谦进了一边鉴墨的雅坐。又让花儿去冲茶。
“不用了,我钱庄里还没回呢,说完就走。”罗文谦说着随后道:“整件事情我打听了一下,据说初四晚上,魏百万请生丝行业的人吃酒,去年生丝行业大赚,黄狼也在例,而当晚,魏百万府上一个小妾了,后来被抓了回来,当场打死,不过,有人瞧见黄狼跟那小妾会过会,之后第二天一早,就传来黄狼的死讯,随后不久就是葛秋姐入牢,到今天李正平被牵连。”
罗文谦简单的把整个脉络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杀死黄狼可能是魏百万的人?”贞娘心中一拧问,倒是没想到黄狼之死背后还有这么一出。同时也惊讶的看了罗文谦一眼,这厮跟自己一起到的南京,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倒是把事情摸个差不多了。
“不,不一定,如果杀死黄狼的真是魏百万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越扯越大,总之,我现在也不太清楚,跟你一样刚到,也是两眼一抹黑,这些也是听人说的,跟你说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多做些准备。”罗文谦说着,便起身告辞,他钱庄也还有许多事情。
“好,我知道了。”贞娘点点头,送罗文谦出门,对于罗文谦倒也不多谢谢了,有时太多的感谢反而见外了。
随后贞娘带着人把货啊什么的整理好后,然后再把家里的人集中起来,问李正平的事情。
之前经过罗文谦解说,黄狼之死的整个脉络她也大至了解,只是这事最后又怎么牵连到李正平的,贞娘却不得而知,于是又问:“初五那天,我记得是墨庄的温炉养灯的日子吧?”
每年立春后,墨庄便过了冬歇期,再加上过年放假,有一个停炉期,于是年后开春各墨庄便有一个温炉养灯,其实这就农业的春祭一样,是墨业的一个祀福日。
而李家的温炉养灯日就定在初五,初五这天从丑时开始一直要到辰时。
“是的,初四晚上,我们一个晚上都没睡,然后初五丑时一过,就开始为温炉养灯做准备了。”一边的马师傅道。
“那既然是这样,岂不就是表明了正平哥跟大家一直在一起,他没有时间去跟葛秋姐合伙杀人哪。”贞娘皱着眉头道。
“话是这样,只是寅时正的时候,那葛秋姐来找过李正平,隔壁的姚娘子正好一早来讨火头起火盆子,叫她看到的李正平跟葛秋姐离开的。”马嫂没奈何的道。
一听这话,完了,贞娘有些烦燥的拍拍额头,这样,岂不更坐实了葛秋姐同李正平有同伙作案的时间了,再说到底,便是不是同伙,至少李正平一个知情是少不掉的,难怪衙门直接拿人了。
“对了,刚才,正平被带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这时,一边的李景福问道。
“倒也没留下什么话。衙差来的急。”一边马师傅思索着,倒是一边的马嫂道:“哦,对了,刚才,在衙门进门之前,正平哥儿倒是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贞娘连忙问道。
“说是贞姑娘去年走前吩咐过的,那小墨坊的熬胶炉是特制的,得等贞姑娘回来才温,让我们不要动。”马嫂道。
“哦。”李景福听到这便没说什么了。显然是正平托嘱一些手头上的事情。
倒是贞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她记得她没有吩咐过李正平这话呀。
“行了,暂时就这样吧,二狗这段时间你带几个人多打听打听跟案子有关的事情,我这边把生辰墨整理好,要先把墨交了。”贞娘按下心中的疑惑道,公主府的墨也是耽搁不得的。
“那要不要写信跟我娘和我爹说?”这时,一边的花儿问,说起来,这次她回家里,她娘在她耳边把大哥给骂惨了,说大哥被葛秋姐这狐狸精迷住了。总归那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嗯,这事再观望两天吧,也不急在这一两日。”贞娘想了想道。其实,想回来,就算李景明夫妻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也不过多两个一起担心的人,也没半点办法的。
“嗯。”花儿点点头。
随后就各人忙各人的。
“爹,你先休息休息,我到后院的墨坊看看。”贞娘冲着李景福道。
“行了,你管你忙吧,有什么需要爹出面的你就跟爹说。”李景福道。
“嗯,好的。”贞娘点点头,爹爹对墨庄上的事情还是两眼一抹黑,暂时就不用他插手了,省的越帮越忙。
随后贞娘便去了后院的墨坊,不过,却是直接进了里面的小墨坊,她倒是想看看,小墨坊的炉子里倒底有什么东西?李正平竟是不让别人去动。
一口大锅,上面有蒸屉,是用来蒸胶的,因着炉子还没有温,整个炉灶显得特别的冰冷,贞娘围着灶打量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而灶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于是贞娘干脆的点着了一只火把,小心的伸进灶里,里面顿时亮堂了起来,这时贞娘才面灶里的一侧,有一块砖头似乎错开了位置,于是,贞娘又拿出长长的火钳子,将那块砖头拔开,立刻的就有一本册子显了出来,贞娘吓了一跳,赶紧着把火把撤了出来,然后拿着火钳子借着一点点火把的余光,把那册子夹了出来。
随后贞娘就坐在灶头,翻开册子,细细的看着,而这一看,那心就沉了下来。
这是一本魏百万跟织造衙门还有地方县衙关于生丝蚕茧利润的分赃账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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