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的事之后,芙蕖再也没有见到过张敖。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她嫁给了她想要嫁的人。
和亲匈奴的人变成了佳祉,而她,将要和张敖一生厮守,去他的封地,变成他的赵王后。
黑红色的吉服,一身华贵的珠翠。
这一日,公主们统一都从兰林殿梳妆完毕往宣室殿而去,然而,为她梳发的,是她最讨厌的又失忆了的戚夫人。
而佳祉那里,听宫人打探,却是母亲亲自前去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戚夫人唱喝的曲调,是否与母亲送给佳祉的祝福一般无二?
恍惚间,芙蕖到了目的地,这是仓促间刘邦随意指给张敖的一座临时王府。
如今,她再不敢有什么计谋规划了,父皇待戚夫人那么要好,母后也深深的爱慕着她,她远嫁后,戚如意更加顺风顺水,再不会被人所妨碍了吧?
新房中,芙蕖端坐着,很快,张敖来了。
芙蕖只觉得心儿噗通通的直跳,头低的低低的,那日她做的事比今日要大胆万分,怎么今日却胆怯了,不好意思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的这么怯懦了。
床帏被遮住,几个婆子将同心金钱,五色糖果打在两人的身上。
不痛不痒,却代表着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的寓意。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芙蕖鼓起勇气看着张敖道:“张郎,还差最后一步,结发为…”
还没等她说完话,张敖已经用手封住了她的全部气息。
“公主殿下,臣这就遵从您之命,行周公之礼。”张敖看着眼带惶然的芙蕖,快速的将两人的吉服脱下。
不,不是这样的啊!
结发,结发为夫妻,她绣了很久的荷包,都没有派上用场呢。
然而很快,她已然和张敖赤诚相对,对方高大精壮,而她却瘦弱而又娇小。
“啊…”猛地一下,芙蕖惊呼出声,而张敖却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了起来。
“夫君,张郎,请珍惜…啊…”依旧是痛的,过了很久之后,仿佛又变的舒服了,她没有忍住,叫了几声,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忽然离开了她。
不再有温暖,不再有旖旎,好冷好空…
恍惚间,芙蕖听见了穿衣的声音,她吃力的睁开眼,便看见张敖欲要离开的身影。
不,不该是这样的,没有柔情,没有恩爱,没有甜蜜,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一笑比花园中的百花更加让人心醉。
“夫君…”
“公主请稍事歇息,臣去净身。”张敖大步流星的离开,芙蕖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眼中的泪落的汹涌。
是他恼恨了她的作为吗?定是这样的!可那种境遇之下,她除了以此自保,还能如何?
她这般狼狈,那佳祉呢?
她要面对的是健壮如牛,高大似熊的野蛮人,她的新婚之夜,身为处子,应该更加的难捱吧…
至少,可以报了她那天被凌.辱之仇了吧!
第二日一早,他们要进宫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芙蕖早早的爬起,后半夜,张敖不知何时也回来了。
宫中跟出来的婢女以及张敖所带的侍人,一起侍奉两人穿衣。
芙蕖沐浴出来后,正看见一个体态优美,面容姣好的婢女正侍奉着张敖穿衣,两人的身体离的十分近,不知道张敖说了什么,那婢女含羞一笑,端的是水灵动人。
可这一眼,却叫芙蕖心中冒起了万丈的怒火来。
她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那个婢女,随手,一个巴掌便扬了上去。
‘啪…’
在这里,是她的地盘,没有人有能力,有本事忤逆于她。
这个婢女被打傻了,随即连忙猛地跪地磕头求饶道:“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公主,您这是何意?水歌哪里惹到你了?为何要责打她的脸?”打人不打脸,这是深宅里,后宫中不成文的规则。
羞辱其面,还是公主亲自动手,若是让帝后知道了,那水歌无疑没了活路。
因为她的一时心情不顺,究竟要累得多少无辜的人呢?
“她勾引驸马,难道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吗?”芙蕖气愤的指着水歌道:“来人,给我掌嘴三十,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笑出来!”
张敖心中一惊,面上却无所谓的道:“原来公主是因为嫉妒,所以才责打水歌,是臣的不是,可是臣上次已经和公主您禀明了,臣的家中有妾侍七名,其中一名还生育了子嗣。水歌是个奴婢尚且受到您的责打,臣实在是不敢带您回到封地去,不如今日禀明了圣上,叫臣与您常住长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