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哈尔巴惊呼出了声,纵马也想跟上去,却被胡姆巴巴拦住,“退后。”他命令道。
“王!让我出战吧!让我出战吧!”哈尔巴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打在皮质的战甲上,她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哀求着胡姆巴巴,“让我出战吧!让我陪着女王吧!”同样在战场上的女卫们一起哭着握紧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全都给我退下!”胡姆巴巴吼道,他的战马却向前垮了一步,整个埃兰的军队都红着眼为他们的女王哭泣,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胡姆巴巴知道,他不能让军队在这个时候去和暴怒的吉尔伽美什硬碰硬,这是在以卵击石——后者完全会在盛怒的状况下,将整个埃兰军队为雷莎陪葬——这不是她想要的,胡姆巴巴这样告诉自己。
乌鲁克的军队蠢蠢欲动,但是埃兰的军队却没有因为王战死而动摇,他们巍然不动,坚定的站在守卫自己国家的前线上,我们遵守着王的命令,但是不代表我们会逃跑,你们若是进攻,我们也不会溃退。
他们咬着牙,狠狠的看着吉尔伽美什怀中的女王尸身——那是我们埃兰的女王,不能被他带走!不能!可是他们却没有动——女王命令他们不许动。
吉尔伽美什将雷莎的尸体带回了乌鲁克,就当他即将将她葬入王陵的时候,他发现她的尸体不见了,就在他的面前,化作一点点金色的光芒消失殆尽——可恨的女人啊,连尸体都不愿意属于我吗?
金发红眸的暴君颓然的坐在他的王座上,手中时依旧芬芳新鲜的长生不死的草药,他却没有吃它的**了,一条蛇游走到他脚下,吐着信子抬起头看着他,吉尔伽美什突然笑了,“怎么?想吃?”
蛇仿佛能够听懂他的话,吐了吐信子,吉尔伽美什顺手将草药扔给它,蛇窜起,叼住草药,像是谢恩般的点了点头,游走了。
吉尔伽美什靠在他的王座上,低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继恩奇都死后第一次哭出了声,蠢女人,可恨的蠢女人……
就如同史诗所传唱的那样,他找到了长生不死的草药,然后又失去了它,没有几年,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便带着遗憾,郁郁而终了。
他被葬入王陵,他的一生被人传唱,被人刻在竖琴上,被人画在壁画上,他的故事写在泥板上,流淌在诗人的吟唱里,幼发拉底河的波涛里。
在他死后不久,他的儿子乌尔奴伽尔将乌鲁克第一王朝推向了另一个鼎盛,但是这份鼎盛没有支持多久,在一百多年后,乌鲁克第一王朝覆灭,他的故事继续被替代了乌鲁克第一王朝的乌尔第一王朝传唱。
一直一直传唱,直到曾经分别汇入波斯湾的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都汇在了一起,他的故事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所有人都知道,吉尔伽美什是因为失去了永生的机会而郁郁而终,仅此而已。
没有人知道,直到他死去之前,他终于知道了他梦中那朵美丽的红色花朵究竟叫什么名字——后来的人管这种美丽高贵的花朵,叫做“玫瑰”。
埃兰迁都苏萨,在胡姆班哈普阿一世的手中,它绽放出比在雷莎手中更加耀眼的盛世光芒,先后统一了周边不少国家,它一直存在了很多年,直到公元前六世纪亚述人将它的国都攻破,而此时,乌鲁克的早已连城墙都残破了。
埃兰的百姓这样传唱着:埃兰的盛世起始于伊修塔尔大帝,她是上天赐予埃兰的王者,她并没有死去,而是被上天召回了。
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到埃兰,将她的王国带向一个新的盛世。
至于她究竟有没有真的回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