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很快就完成了,陆文龙真的是除了文科类的试卷还能胡言乱语的写一点什么,数理化加外语就完全抓瞎,看着卷子上的空白和监考老师的讪笑,少年有些挠头。
汤灿清刚刚开始考试就跑了,跑得干净利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陆文龙痴缠了一夜,两人差点没把持住干点什么,第二天才带上自己不多点行李就上船回家了,反而是陆文龙提了两大箱的衣服跟书籍回自己家,准备自己走的时候直接带到渝庆。
这天晚上请叔叔跟堂哥吃了顿火锅,婶婶找了个理由没去,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档次太低,还是不屑跟侄儿请客,总之陆文龙刚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在家了。
林慧桑估计是算着儿子参加考试,没准儿就要走了,突然的这么回来一趟,跟儿子见了个面:“你就不用管我了,我到桂西那个姐妹家去住几个月再说,她早就叫我去她那边玩儿,厂里现在也不景气,好多工种都没事做,拿个基本工资就行,过段时间我再去渝庆看你。”
陆文龙看着自己这个总有点说做就做,什么事情都有点执拗的母亲:“那……您还是多注意安全,这个电话号码一直记住,万一有什么情况,随时都能找到我的。”余竹在北街的店子肯定还会这么开下去,那里每个月还有些盈余,俨然成了比较时髦青少年扎堆儿的地方,顺便也可以当成一个比较稳定的电话联络点。
林慧桑坐在儿子面前,难得的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你确实翅膀长硬了,那就去试试吧……”
气氛搞得挺凝重的,陆文龙点点头,跟母亲相互珍重,连打算询问点跟老吴相关的事情都放弃了,懒得拿这事儿来打搅。
老吴这边确实没有报警,但陆文龙不打算放过他,就跟上次对付那个工商局的科长一样如法炮制,把那个信用证复印了一半,在空白的地方写上意大利织机的字样,然后带了阿林几个人混进医院病房,放到还在睡觉的老吴手里。
然后又留下余竹跟阿林颇有点恶趣味的在病房外等着老吴醒过来看完那张复印件……
余竹的表达是:“一张脸顿时就白了,我们是趴在窗户边的缝隙看的,他飞快的看了几眼周围,就撕成条塞嘴里了!然后咽下去的时候,一张脸又红了,而且是那种猪肝一样的红!”
三十万款子,安上什么头衔的罪名,都可以杀头了,难怪老吴那么紧张,陆文龙嘿嘿嘿的笑着踢他:“没文化,就别学着用什么东西来打比方,还猪肝!你还不如说是小红花更好。”
余竹没跳开,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多小心,过几个月,新的一拨儿小崽子开始加入,我再带着后面的人跟过去。”
陆文龙点点头,就带着二十多个少年直接上船走人,走得干净利落。
一直到走前,他都没有机会看见苏文瑾,因为苏小妹仅仅是回来在墙缝里给他留个了纸条,就被她妈带着又去渝庆了,因为苏明清带着小姑娘本来要去几个朋友师长的学校看看情况,结果在第一家幼师就被他的师母给逮住,看见外表柔弱乖巧的苏文瑾,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无论如何不放小姑娘走,必须念幼师,于是就这么留下来,而且整个暑假都让小苏到她家去住。
苏文瑾只来得及说担任前任校长,现在是个什么区政协委员的老太太一个人住,看样子很有让小姑娘以后一直陪着她住的打算,就答应跟母亲过去趁着暑假,好好表现自己的不良生活习惯,争取能够开学住宿舍!
然后就是要求陆文龙必须准备这样那样,她喜欢陆文龙家里书架上的哪些书,反正要求都带上,所以陆文龙上船的时候,一帮少年提了好多个箱子,书箱子,其中还有汤灿清的。
阿林也跟着一块儿,一脸的兴奋,陆文龙站在船舷栏杆上跟余竹挥挥手,江小船也在给他哥招手,蒋琪被她妈带着天天到处见亲戚,算是离开前的告别,所以就没有出现在码头,昨晚在小阁楼已经单独告别了,警告陆文龙别乱搞事儿,说不定哪天她就提前过去了。
有先遣队,做事比较靠谱的小白彭俊带了五六个人和田螺哥先去了渝庆,按照陆文龙的思路,先开个饭馆,不管怎么说,就算生意不好,起码弟兄们也不至于饿了肚子,所以他们先期过去已经租了房子,正在找门面准备饭馆儿的事情。
余竹有点激动的看着一帮少年一溜烟的上了跳板再上客轮,江大船也干脆,挥挥手就回到码头上,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还有一大推的货物要搬,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江滩的另一头,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蓝色金盾的少年靠在石岩边,蹲着猛抽烟,站起来好几次,看看身上的衣服跟裤子,最后还是继续蹲在这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远远的注视着那些最亲密的伙伴和朋友,咬咬牙最终还是转身往父母家走去……
阿生终于也放假回来了,一回来还没来得放下包袱换下警服,就听说这个消息,紧赶慢赶的过来,还是没能靠上来告别。
直到晚上才换上便装过来找到余竹,喝得酩酊大醉,什么都没说。
船上的少年们也在喝酒,陆文龙不喝,前些日子在蒋家喝醉了,居然在蒋琪的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就觉得喝酒实在是有点容易失格,决定尽量能不喝就不喝,笑着看正在跟阿光碰酒瓶的阿林:“你又不是没有跟我一起出过远门,这么兴奋干嘛。”
阿林跟阿光勾搭着肩:“不一样不一样,以前只是偶尔出去,没多久就要回来,现在是我们出去,在外面搞个家,畅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