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筱薏捂着被子哭了一晚上,一晚上没睡,眼泪掉的停不下来。
直到爸爸妈妈还有大哥相继出了家门,杭筱薏才敢顶着两只肿胀的眼睛以及一头鸡窝起了床。
刚出了卧室,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倒杯水,便传来了一阵很大声的急促的拍门声。
杭筱薏皱了眉,踢踏着拖鞋过去开门,爸爸妈妈每天早上都要出去溜达一个多小时才回来,这才刚出门,难不成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拿?
打开房门,杭筱薏怔怔的愣在了原地,眼睛红红的看着站在门前一身狼狈的人。
还是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黑色衬衣上全是褶皱,衬衣扣子解到了第三个,露出精壮的小麦色的皮肤,头发乱蓬蓬,领带松松散散,不过一晚上,下巴上都有了青意。
两个人四只眼睛对视了半天,邵成希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眼睛肿的跟猪泡似的。”
“你跟被人蹂-躏了似的。”杭筱薏下意识的反驳,说完便觉气氛不对,忙低下了头。
邵成希没管她说了什么,长腿一迈进了来,黑眸带着冷意看着她,“杭筱薏,现在去结婚,敢不敢?”
“什么?”杭筱薏觉得自己是哭的太多,以至于产生幻听了,“你说什么?”
“杭筱薏,你只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我怕我三分钟后会后悔现在的决定。”沉闷的嗓音,不善的口吻,似是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杭筱薏转身就往屋内走去,邵成希脸色一变,一把扯住她,低吼,“杭筱薏,你就这么厌烦我?”
他在楼下犹豫纠结了一个晚上,就换来她如此的避之如蛇蝎。
杭筱薏用力甩他的手,声音因为哭泣还有些嘶哑,分外着急,“你放开我,我进去找户口本,我怕你反悔。”
邵成希一下子松了手,杭筱薏得了自由,‘啪嗒’‘啪嗒’的跑进了爸妈那屋,翻箱倒柜,拿着户口本出了来,声音有些喘,“到三分钟了吗?”
“...没。”邵成希平板这一张脸,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杭筱薏又转身往卧室走去,“那我还有时间换身衣服,没到三分钟,你不能偷偷走啊。”
邵成希本不想说话,但忍不住回道,“我不跟你似的,说话不算数。”
看着卧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了起来,邵成希站在原地看了半天,伸手趴了趴杂乱的头发,不知道该是种什么心情了。
他以为杭筱薏会是拒绝的,却没想到顺利的让他都觉得有些不现实。
杭筱薏后背倚在门板上,呼吸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青春年少的时候将骄傲与自尊放在第一位,以为放手便是成全。
然而有多少人因为这‘伟大的成全’后悔终生。
左手缓缓握住右手的手腕,攥的生紧,丑陋的疤痕,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残疾。
她曾经把她的自尊放在了比邵成希重要的位置,而后来,她发现,没有什么是比邵成希更重要的。
她后悔过了,而让她后悔的那个人现在与她一门之隔,他说他要与她结婚。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
即便两人再一次擦肩而过,她也希望是邵成希不要她了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欠着他一次。
杭筱薏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两人一路无话的下了楼,杭筱薏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包,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下一刻邵成希来一句,‘杭筱薏,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