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兰一连串尖锐的质问,索格摇头哂笑,傲然驳斥:“辛德拉的骑士,别妄图用你那套诡辩术迷惑我,那是枉费心机,你还太年轻,太天真,看不透人情世故,而我却不同,自从我被最疼爱的小儿子用枕头闷死在病床上那天起,信仰对我而言就褪去了神圣的光环,如果格乌什对我的眷顾及得上我生前对他崇拜的万分之一,断然不会坐视弑父欺君的罪行发生在我身上,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王国四分五裂陷入崩溃而无所作为,事实上格乌什也罢,海克斯托也罢,信仰通常只是信徒对神祇的盲目崇拜,人们奉献给神祇的太多,获得的回报却太少,在我眼中为神祇服务的人是最愚蠢的,包括格兰德在内,当然也包括你这个辛德拉的信徒,无非用信仰来支撑自己脆弱的精神世界,仿佛非此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实在是软弱可笑。”
罗兰对他这套自命不凡的说辞付之一哂,连续发出犀利的反诘:“既然你认为我和格兰德都是软弱可笑的人,既然你对海克斯托毫无敬畏,为何又要掺和进来阻止我摧毁这里的一切,冷眼旁观、置身事外才符合你所宣扬的世俗哲学。”
索格君王收敛笑容,沉吟一声微微颔首:“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惜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哲学并非缺乏理想支撑,只不过放弃通过信仰从神祇那里寻找存在的确定性,直接用自身感受作为衡量价值的标准——什么东西能让我满足、愉快、兴奋,就是我所需要的,理应努力追求的,反之令我不快的东西则应统统毁灭。”
他挥臂做出一个有力的手势,显然对自己的理念很有自信,“通常而言,利益能够使我愉快,仇恨则牵动我那根掌管不悦的神经,就在不久前,格兰德承诺若能攻下基特兰德城,就将这座旧日王城归还给我,你大概不会否认,这一许诺对我而言很有诱惑力,值得我为他出一回力。”
“如果他欺骗你呢?”维罗妮卡忍不住问。
索格君王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呵呵,这是个好问题,如果他欺骗我,试图反悔收回许诺给我的这座城市,那么他就需要召集信徒从我手中夺回兽人王庭,现在你应该明白刚才我为何对门外那群战祸信徒见死不救了吧?”
“呵呵,您精明的简直不像一个兽人。”妮基塔语带讥讽冷笑不已,对他的人品很是不屑。
索格君王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任何从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并且成功登上王位的男人都不会太蠢,更何况我还死过一回,深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如果格兰德失败了,你又作何打算,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罗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