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胡不归说,试图笑一下,可惜有点失败,“程教授父子我已经于前一天就送走了,今天晚上,我需要你们都离开总部……”
“胡队!”
胡不归做了个手势,示意别人不要打断他:“以调研‘睡眠病’名义离开,带好你们各自东西,然后就不要回来了。苏轻你也听见了么?晚上恐怕你还要回来一趟,把孩子领走。”
苏轻打从一开始就沉默,这会才插话说:“孩子跟我都外面。”
胡不归点点头,熊将军说过,苏轻是个极敏锐人,很多事才有苗头,他说不定已经注意到了,于是说:“那你干脆就不要回来了,等下你单独把地址报给我,我想办法把联络器寄给你。”
苏轻就又不再言语了,不但如此,还再一次单方面地关了联络器。
秦落忽然问:“都走了,明天政审人来了怎么办?”
“我留下。”胡不归理所当然地说。
陆青柏指着自己鼻子问:“你觉得老子长得像是把队友丢下,自己跑路混账?”
方修立刻接上:“还是你觉着我长得像?”
秦落摇摇头:“我反正不走。”
薛小璐说:“胡队我看你这是个馊主意。”
常逗终于不懵懂了,明白了胡不归说什么,立刻涨红了脸:“我……我也不……”
胡不归摆摆手:“别急,听我说,上面未必想把归零队怎么样,不然这次来人不会提前通知,你们不要多想,应该只是走个过场,这个时候不走反而是不识趣。”
“但是……”陆青柏皱起眉。
“陆医生,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军人,能服从命令。”胡不归扫视了几个人一圈,“现回去收拾东西,二十分钟以后我送你们离开总部。”
苏轻这时候很忙,胡不归会说什么,他大概心里有数,所以并没有很留心去听。
熊将军临走时候给了他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张支票和归零队所有核心成员档案,一打开,苏轻就明白了熊将军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熊将军才刚把胡不归叫到八楼去谈哲学,苏轻把自己关屋子里,一目十行地扫过他所有队友背景、出身和家庭。
方修父亲已经去世,母亲是退休教师,胡不归家农村,父母都还健,常逗父母和哥哥都是旅行家,常年分散全球行踪不定,陆青柏父亲被一个医学院返聘回去教学,秦落父母就本地,薛小璐小时候和奶奶长大,老人家现已经去世,倒算是无牵无挂。
苏轻明白熊将军意思,他要来不及之前,解决掉所有人后顾之忧。
这件事他倒是熟练工,安插假身份,办好住处和账户,如何凭空捏造出一个人,怎么把这些人全部分开处理,并且忽悠他们按着自己说去做。
接到胡不归电话时候,他已经短短几天里,基本上办完了以上这些事,正一个人站B市熙熙攘攘大街上——来到了他后一站。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手腕上表,这回身上脸上没有带任何伪装,只穿着一件立领黑色风衣,靠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夕阳把他影子拉得长长,脚下是一堆烟蒂。
忽然,有一个颤抖声音说:“你、你是……”
苏轻就慢慢地抬起头来,看见那辆停门口车上下来人,目光缓缓地和苏承德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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