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海道:“火云山的贼人都已逃入深山之中。”
夙沙不错道:“你怎知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
俞东海道:“有唐大人在,定能保慕老弟安全无虞。”
夙沙不错道:“慷他人之慨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俞东海被噎得脸红。
慕枕流道:“不知从这里去火云山要几日?”
“骑马至多三日。”俞东海见慕枕流口气松动,忙道,“若是路上没什么耽搁,两日便到。”
夙沙不错瞪着慕枕流道:“你真的要去?”
慕枕流道:“既是分内之事,自是义不容辞。”
夙沙不错冷笑道:“不就是不想让唐驰洲吞下这块肥肉,自己又师出无名,才怂恿你涉险!可怜唐驰洲刚刚替他打完了一场仗,半点好处没落下,还要被算计。”
俞东海拍案而起道:“火云山贼寇手中因何有刻有我平波城军器局的兵器,难道不该彻查清楚吗?慕大人是军器局掌局,自然是责无旁贷!”
夙沙不错面色一冷。
俞东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看向慕枕流道:“慕老弟,我是说,你既然执掌军器局,免不了受累,收拾前人留下的烂摊子。”
慕枕流微笑道:“俞大人说的不错。”
他越是平静,俞东海越是不安,道:“但是,夙沙公子所言不无道理,火云山毕竟是贼寇所在地,万一他们留个后手,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尽管俞东海说从长计议,但慕枕流将这件事上了心,第二天便着手安排外出事宜,中午回屋收拾衣服时,夙沙不错一脸阴沉:“你非去不可?”
慕枕流道:“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夙沙不错道:“你是否忘了古塘镇的遭遇?”
慕枕流道:“火云山不是古塘镇?”
“更为凶险。”
慕枕流道:“火云山贼寇已经逃入深山。”
夙沙不错道:“也可能趁人不备杀回来。”
慕枕流道:“有唐大人的将士在。”
夙沙不错沉默了会儿道:“说不定,这也是一重凶险。”
慕枕流收拾行李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他。
夙沙不错避开他的目光道:“以唐驰洲的为人,别人家的肉还要百般眼红,想方设法地割一块下来,何况送上门的肉。他不取,定然有他不取的道理,绝不是因为律法。”
慕枕流道:“他既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职责。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夙沙不错怒道:“你怎么冥顽不灵?”
慕枕流苦笑道:“这怎么算冥顽不灵?至多是尽忠职守。”
夙沙不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恶狠狠地说:“休想我与你同行!若是遭遇险境,你自求多福吧。”
慕枕流道:“多谢关心。”
夙沙不错瞪了他一会儿,见他自顾自地继续收拾,半点没有遗憾难过的意思,越发气愤,一脚踹飞了桌子,摔门就走。
慕枕流看着被桌子砸得裂开的墙,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当夜,俞东海再度上门,同来的还有师爷和一位女眷。
慕枕流忙将他们引至客堂。
俞东海介绍道:“这位是内子。”
慕枕流忙见礼道:“俞夫人。”
俞夫人神色淡漠地回礼。
俞东海看看夫人,又看看慕枕流,目光最后落在师爷脸上。师爷笑道:“慕大人一心为公,克尽厥职,往往与大人不谋而合。大人对慕大人又有什么不好言说的?”
慕枕流微笑道:“正是如此。”
俞东海叹气道:“不瞒老弟,哥哥我回去之后,将昨日之事翻来覆去地思量,夙沙公子说的不无道理啊。那些贼寇一向是望风而遁,乘隙而入,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慕老弟单签匹马前往,哥哥心里也很是不安,为了保护慕老弟,也为了顺利完成朝廷的差事,收回兵器,唯有劳烦夫人了。”他说着,手覆在俞夫人的手背上。
俞夫人懒懒地缩回手道:“夫君所求,妾身敢不从命。”
俞东海柔声道:“我一定日日在城门口等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