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唐驰洲接近慕枕流的目的为何,且说他待人处事,确实让人如沐春风,无可挑剔。慕枕流看着眼前一车一马一轿,暗暗感叹。
唐驰洲见慕枕流上了马车,翻身跃上选剩下的枣马。
慕枕流惊讶道:“莫非是唐将军坐骑?”
唐驰洲哈哈一笑道:“可惜未入慕老弟法眼。”
慕枕流道:“慕某骑术不佳,怕辜负神骏。”
唐驰洲笑道:“你是沈老得意门生,诗词歌赋我比不得你,但说到弓马骑射,慕老弟又比不得我了。你若有兴趣,我大可来校场转转,哥哥带你挑匹温顺的小马驹,保管你一天骑着走,两天骑着跑,三天骑着跳。”
慕枕流连声道谢。
唐驰洲上马之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人相处和谐。
两万兵马兴师动众,到底扎眼。唐驰洲不好明目张胆地在官道上走,便专挑山路。这可苦了在马车中颠簸的慕枕流。到了傍晚歇脚时,他腰酸背痛得几乎直不起身,早早就入帐篷歇息。
他睡得早,醒得也早,醒来时,觉得帐篷里有人看他,连忙睁开眼睛。
对方没察觉他突然睁眼,愣了下,才道:“你倒警醒。”
慕枕流慢吞吞地坐起来:“夙沙公子。”
夙沙不错道:“你是否要问,我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帐篷里?”
慕枕流摇头道:“黄小姐可好?”
夙沙不错道:“她好与不好你心中最是清楚,何必惺惺作态?”
慕枕流苦笑着低头。
夙沙不错在他身边躺下来。
慕枕流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
夙沙不错道:“你怕什么?”
慕枕流抱着被子,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若现在说,想知道你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可还来得及?”
“来不及。”夙沙不错闭上眼睛道,“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不想回答。”
慕枕流道:“你进来的时候唐将军的人可有发现?”
夙沙不错道:“或许没发现,或许发现也装没发现。你担心吗?”
“担心什么?”
“说不定唐驰洲以为我要对你不利,正躲在暗处祈祷我快点得手,再渔翁得利。”
“唐将军若要对我不利,何必等到现在?只需在我被困不拘一格庄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晓得就好了。”
“你是平波城新上任的军器局掌局,若是在他的地盘出事,他难辞其咎,自然要来救你。”
慕枕流摇头道:“不拘一格庄是柏州境内,他身为驻防大将,置之不理也是理所应当。”
夙沙不错道:“你为何字字句句都替他辩解?”
“我如是想,自然如是说。”
“他是方横斜的人,你不怕?”
慕枕流道:“不管是天机府主,还是家师,都是朝廷的人。”
夙沙不错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满地嘟哝道:“我要睡了,你别吵我。”
慕枕流想起唐驰洲之前对自己的暗示,显然对夙沙不错的态度并不友善,一会儿看到夙沙不错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去,不知会如何想,更加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