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站起身,慢慢向糜芳走过去。
他走的很慢,几乎是一步一顿。可每靠近麇芳一步,康芳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当曹朋走到糜芳身前的时候,鹿芳的脸上,已不见半点血色。曹朋伸出手,将麇芳嘴里的麻布取出,扔在地上。
“曹友学,你欲何如?”
“我欲何如?”
曹朋脸上笑容更盛,“自然走向子方先生请教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想知道,刘备为何要突然对我兴兵。”
麇芳一怔,脱口而出道:“你难道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曹朋一脸茫然之色,“刘皇叔突然起兵,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如何能偷袭……”
麇芳恍然醒悟,曹朋偷袭宛城,恐怕也不是谋后而动,更多是随机应变的行为。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沉声道:“云长次子,死于尔等之手,云长悲恸,故而执意兴兵,主公也迫于无奈。”
“呜呜呜……”
向宠突然挣扎起来。
他口中被塞着一块麻布,故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做响。
那意思可能是:你不要理他!
麇芳却一蹙眉头,看了向宠一眼,心中顿感不快。
原来,是这么回事!
曹朋直到此时,才算是恍然大悟。
他搔搔头,再次问道:“那么,刘皇叔可留有后招?”
麇芳脸色一变,露出犹豫之色。
却见曹朋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刀鞘,缓缓将西极含光宝刀,拽出刀鞘来。那蓝汪汪的刀面闪动这令人心悸的寒光。麇芳额头的冷汗,呢的一下子落下来,刚恢复一点血色的面庞,顿时再次变得苍白。
“曹友学,你想做什么?”
曹朋眼睛一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无踪。
只听仓螂一声响,宝刀出鞘。曹朋迈步,将宝刀举起,朝着糜芳就劈落下来……
“我说,我说!”
糜芳吓得面如人色,嘶声叫喊。
那刀光从他身前划过,当宝刀掠过他面庞的时候,糜芳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刀口上的寒意。
半晌,却没有动静。
麇芳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的绳索,竟被一刀两段。
那份眼力和劲力,恰到好处。衣服上来个口子都没有留下来……可那一身的冷汗,却湿透的后背。
麇芳的心,砰砰直跳,只觉口干舌燥,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朋从一名牙兵手里,接过了水袋,灌了两口之后,递给糜芳道:“子方先生,可要喝水吗?”
喝你妈!
哪有你这么吓唬人的?
可是,那种虚脱的感觉,却让糜芳鬼使神差的从曹朋手中接过了水袋。犹豫了一下之后,麇芳举起水袋,一阵牛饮,而后把水袋还给曹朋,那精神才算是恢复了一些,逐渐冷静下来。
“子方先生,咱们说起来,也算是老朋友了!
想当初在徐州,我陪我姐夫在海西就任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子方先生,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你我始终为敌,未有盘桓。这么多年来,你看我,已经官拜南阳太守,封武亭侯。可子方先生你呢?却连个安身落脚之处都没有,四处飘零,家破人亡。
说起来,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这是个知道我的人!
糜芳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我当初就说过的,跟着刘备,不会有什么出息。
可兄长不停,散尽家财,把小妹也给搭进去了,全力辅佐刘备。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想当初,曹朋只是个白身。
而现在呢,人家已经升官封爵,有说不尽的荣耀;可我麇家,却真真个家破人亡,而今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嗯我糜子方,当年在东海郡,谁不敬我几分。现在,却要受他人轻视。
糜芳的面容抽搐不停,久久不语。
曹朋呢,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麇芳。
良久,糜芳猛然抬起头,“曹公子,你想要知道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