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几朵云彩,将明月遮掩。
大地一片漆黑,透出一股子诡异的静谧之气。姜冏猛然勒住战马,在马上举目向前方远吧……·
“将军何故停下……”
一名亲随纵马上前,疑惑的看着姜冏问道。
“有没有感觉古怪?”
“古怪?”
姜冏眯着眼睛,手指正前方,轻声道:“我依稀记得,前方有一处河洼。没到深夜,蝉虫名叫,极为密集。可为何今夜如此寂静?好像死地一般……立刻派人过去,探查一下状况。”
亲随立刻派出一伍骑军,朝着远处河洼行去。
他低声道:“将军,不是来找人吗?这一路行来,却不见斥候踪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担当斥候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军卒。突然间消失不见,只有两个可能……个是逃跑了,另一个便是……姜冏心里顿时一咯噔,下意识握紧了长枪。他也有点紧张了!出发前,邓艾和他说的那番话,在他脑海中浮现。邓艾觉得,刘备在这时候用兵,有点冒天下大不韪的意思。一个小小的棘阳,按道理说不可能让他如此兴师动众,很可能有更大的图谋……
这个图谋是什么?
邓艾没有说!
当时姜冏并没有往心里去,觉得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见识?
可而今仔细想想,又觉得邓艾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世上,并不是说你读过兵书,有了阅历,就一定能成为兵法大家。嗯当年,白起从军中小卒做起,长平一战,坑杀赵国七十万大军;而赵括可谓饱读兵书,面对着白起,毫无还手之力。有时候,你不能不相信“天才”的存在。邓艾虽年仅十岁,可是那兵法天赋,早在幼年时,便已经显露出来,令曹朋为之赞叹。
莫不成,真让那小子说对了?
就在这时,那一伍逼近河洼的斥候,突然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从河洼的芦苇荡中,飞出几十支利矢,将斥候当场射杀。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骤然传来一阵阵声响。黑夜中,仿佛凭空冒出了一支人马,从两边蜂拥而来,朝着姜冏等人就包围过去。
“不好,敌袭!”
姜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突然大吼一声,“突围!”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在这里纠缠下去,于是拨马就走。
可是已经晚了!
敌军蜂拥而上,杀得姜冏等人措手不及。眨眼间,箭矢如雨,咻咻而来。十几名军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人带马,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一样,翻到在血泊之中。姜冏舞动长枪,拨打雕翎。他一边抵挡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呼喊,招呼部曲向外突围。但是,为时已晚。
黑夜中,一员大将风驰电掣般冲来。
胯下一匹黑色铁骅骝,掌中一杆丈八蛇矛枪。
姜冏眼见着就要冲到敌军阵前,却见那员敌将,发出一声如雷巨吼:“燕人张飞在此,贼将还不授首!”
说时迟,那时快,铁桦骆已到了姜冏跟前。
丈八蛇矛枪扑棱棱一颤,一招巨蟒翻身,夹带着一抹流光,呼啸着刺向姜冏。
姜冏举枪封挡,只听铛的一声响,枪矛交击,从那丈八蛇矛枪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姜冏虎口迸裂,鲜血淋漓。姜冏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连忙撤枪想要闪躲。可是对方的速度,着实迅猛,犹如闪电一般。不待姜冏变招,丈八蛇矛枪猛然一个下压,而后向上崩挑……
婴儿手臂粗细的枪杆,在那敌将的手中,竟呈现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铛的崩开了姜冏大枪。
而后,丈八蛇矛枪噗嗤一声,就扎进了姜冏的胸口。
虽然有甲胄护身,可是那巨大的力量,将甲叶子撕开,直没入胸膛。
只一个回合,姜冏便被对方挑斩于马下。张飞双手一合阴阳把,长矛扑棱棱一抖,把姜冏的尸体,甩飞出去。
与此同时,姜冏身边的那些军卒,疯狂的向四面突围。
可是刘备军早有准备,眼见曹军逼近,弓箭手纷纷后退,长矛手冲上前来,排成一排枪阵,把靠拢过来的曹军,刺杀在阵前。百余名军卒,在眨眼间,就被张飞的兵马屠戮干净。
张飞眉头眼看着遍地的尸体,两道浓眉不由得扭在一起。
他奉命在入夜前抵达舞阴城外,就藏于城外的河洼中。没想到,舞阴的巡查极为严密,被一队斥候发现。无奈之下,张飞只好命人将那些斥候干掉,以免打草惊蛇。
谁又能料到,舞阴因为这十几名斥候,居然又派出一百多人。干掉十几名斥候,还可以糊弄过去。可一下子一百多人失踪,这必然会引发舞阴的警惕。荀谌偷袭舞阴的计划,也必然将随之而破风……
想要隐瞒,肯定隐瞒不住。
张飞在犹豫片刻之后,一咬牙,立刻派人联络荀谌,请荀谌加快行军速度
“三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张飞跳下战马,快步走到了姜冏的跟前。
刚才,两人在刹那间交锋,张飞就已经发现了姜冏的身份不同。
他蹲下身子,盯着姜冏的尸体,半晌也不说话。身边亲兵有心询问,却有些不太敢上前……
谁不知道,这位三将军脾气暴躁!
虽说没有喝醉酒,可是打断他的思路,说不定也会惹怒他,弄个不好,连小命都会丢掉
良久,张飞突然站起身来。
“辅匡!”
“啊……末将在。”
一今年纪在三旬左右的武将听到张飞的呼唤,连忙快步上前,“三将军,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