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冲了碗珍珠红枣藕粉来,您尝尝。”春雨殷勤的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藕粉来,见到纱凌眼睛处的青色阴影,顿时有些心疼。
纱凌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果然熬夜容易肚子饿啊,到底雍正怎么样了,圆明园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心中很是不耐烦,却也不好拂了春雨的好意,接过青花瓷碗来,用勺子搅了一搅,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一碗藕粉下了肚,纱凌又有了些精神。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的喧哗的声音。
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进了毓庆宫,满头大汗也没来得及擦,从圆明园骑马狂奔到紫禁城,在经过层层关卡到了毓庆宫,还是颇费了一些时间。
“奴才见过四福晋,万岁爷口谕,皇宫里一切事宜暂由福晋处理。”那侍卫进门便跪下请安,传了雍正的口谕。
送走了来传话的侍卫,纱凌坐在黄花梨靠背椅上,曲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漆黑深邃的眸子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从这个迹象上看,显然雍正如同弘历说的那般突然病重,而且永瑞该依计策救回了雍正,不然的话雍正不会突然夺了乌拉那拉氏的权力交给自己。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雍正退位了,想到此处的纱凌扬起嘴角,显得心情极好。
“主子,这下可好了,万岁爷竟然将宫务全权交给主子,这是对主子的看重啊。”夏花喜滋滋的说道,一脸的喜悦。
“先别忙着高兴,皇阿玛突然将宫务交给我,本就有些蹊跷。”纱凌扫视了一圈,几个伺候的人都带着喜色,只得出言敲打:“毓庆宫的上上下下都给我将皮给绷紧了,规规矩矩的办事儿,若是谁先惹事,那我也不会客气的。”
纱凌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几个欢欣鼓舞的人都收敛起来,正色应了一声。
雍正在圆明园一住便是半个月,就连大朝都推了两次,这在众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儿。
要知晓,以雍正事必躬亲的性子,怎么会如此的惫懒。
更叫朝中大臣心惊的是上奏的折子批阅下来,打开之后,那鲜红的朱批并非往日那般寻常熟悉的字迹,而是另一中还带着两分稚嫩,却已经是铁画银钩的楷书。
既然不是雍正亲自批改奏折,那么还会有谁?这字迹的主人怕就该是雍正心目中的储君了吧。
雍正从圆明园回来之后,便呆在养心殿里,没有召见任何大臣,而原本与雍正同住在养心殿里的弘瞻却被送回了娴嫔身边。
这下子,后宫都有人觉得似乎风向有些变了,越发的有些提心吊胆。
待到九月的大朝会上,京城四品官员皆得参加,乾清宫的大门大开,官员们整整齐齐的站立在自己的位子上。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到了大殿外,使劲儿抽响了三次鞭子,“鸣梢三声”之后,官员皆静悄悄的。
乾清宫殿内站立的都是品级高的大臣和宗室王爷,这时候,雍正出现了,不过不是自己走着进来的,而是由四个大力的太监抬着软轿进得乾清宫。
众人忙行礼,待平身之后,抬眼就见到,雍正右手边站立的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一身明黄色的皇子朝服,小脸板着,颇为严肃的样子。
雍正也不多话,只是示意苏培盛取出了一道圣旨。
一下子,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听旨,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圣旨还挺长,苏培盛不紧不慢的念着。
雍正扭过头望着小脸一派肃穆的永瑞,问了一句:“永瑞,你记住,从今天起,大清就压在你的肩膀上了。你怕不怕?”
“皇玛法,天下之主何惧只有,孙儿只愿让大清四方来贺,众国臣服,无人来犯。”永瑞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雍正,带着叫人刻骨铭心的震撼。
“皇玛法相信你。”雍正一顿,被永瑞的话语折服一般,心中也涌起了万千豪情。
苏培盛的手中的圣旨也念道了最后,这竟是雍正退位,传位与孙子永瑞的旨意。
被雍正收拾打压怕了的朝臣甚至不敢吱声,简直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雍正也懒得理这些官员了,他现在身子确实不爽利,不过才坐了半柱香时间,就觉得通身疲惫。
直接就摆摆手宣布退朝。
待雍正的软轿消失在乾清宫之后,神情有些恍惚的大臣才反应过来,万岁爷就这么退位了?退位也就罢了,竟然传位给了孙子永瑞,这简直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啊。
简直就好似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最受打击的该是乌拉那拉氏一族了,原本以为弘瞻能继承皇位,没想到,雍正竟然直接传位给了孙子。
叫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礼部官员更是发愁,永瑞继位倒是好办,但是问题是该如何安置和称呼宝亲王,还有宝亲王福晋啊,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