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齐佳查克阿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圣旨的内容和他预想中的完全是天差地别,强烈的落差冲击的查克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都险些崩塌,可是在察觉到四周的视线后,他不得不强自压下翻腾的情绪。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得挤出一副笑脸,装作诚惶诚恐的领旨谢恩。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此时身处何地。
在这种场所,他绝对不能表露出丝毫对旨意有所不满的情绪。
从领完旨到退朝的这段时间里,齐佳查克阿的脑袋里都是空白的。直到退了朝,几个朝臣围了上来向他‘道喜’,他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恭喜齐佳大人喜得良婿,可喜可贺啊!”
“是啊是啊,七贝勒如今可是很得万岁爷的器重,奉命统率镶黄旗大营,日后定能再得万岁爷加爵,齐佳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恭喜恭喜!”
瞧着面前几位官员看似恭贺实则嘲讽的嘴脸,齐佳查克阿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起来。
“哎呀,齐佳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咱们都知道您这会儿心里高兴,您想笑就笑呗,憋着做什么啊!瞧瞧这脸都憋红了!”某官员看着齐佳查克阿扭曲的脸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恶狠狠的瞪视着这名官员,齐佳查克阿按耐住想往对方的脸上来上一拳的念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养心殿。
在齐佳查克阿离开之后,那几位道贺的官员对视了一眼,均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齐佳查克阿先前为了抢夺郡王福晋的机会,私底下可是没少挤兑他们,现在时候到了,报应可不就来了么?
想想齐佳查克阿方才的表情,可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宫门口,坐在马车中的索额图闭目听着下人小声的汇报,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这齐佳查克阿真是个蠢的!私底下竟然瞒着他跟那么多人结了怨!
皇上这道旨意一下来,可不仅仅是让齐佳查克阿出了丑,还会让很多有心人觊觎他那左都御史的位子。明珠那一党的人肯定会趁机对付齐佳查克阿,意图取而代之,看来,他也该提前做好换人的准备了。
只是......
想起那位煊郡王,索额图也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太子爷对这位煊郡王太过亲近了,这可不好。他得找个机会提醒提醒太子爷,别忘了,那煊郡王一母同胞的兄弟九阿哥可是八阿哥的强大助力,而且煊郡王本身也与八阿哥私交甚好,这可是会给他们的计划带来很多的不稳定因素。
几日后,在一次私下的会面中,索额图试图说服太子疏离煊郡王。
可是他不仅没如愿劝服太子,还引的太子发了脾气,责怪了他一通。
“孤与谁交好是孤的私事,叔公未免管的太宽了一些!”
太子爷很烦躁,若不是索额图是他的叔公,又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这会儿铁定就直接翻脸走人了。
太子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小被封为太子,赫舍里皇后又早逝,他想要稳住东宫之位,除了皇阿玛的宠爱以及索额图的支持之外,还必须小心的提防着那些兄弟们,防止有一天被取而代之。
身处这个位置,他必须小心谨慎。
所以从小到大,他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听从索额图的劝道,不敢太过亲近任何人......他一直做得很好,除了在胤禌这件事上。人都是渴望温暖的,太子更是如此,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放下心防能够亲信的人,胤禌就是那个人。
胤禌于他就像是寒夜中的一盏烛火,这样的温暖是他无法抗拒的。
他紧紧的抓着这盏烛火,将其视为唯一的慰藉,又怎能容忍有人想要让他放开这缕温暖?就算他清楚索额图是为他好,他也不能接受。
索额图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看着神情坚毅的太子,他沉默良久,语重心长道:“臣无意干涉殿下的私事,臣是担心会有人利用殿下对煊郡王的亲近对殿下不利啊。”
太子沉默以对。
他知道索额图是暗示他什么,但是他相信胤禌,相信胤禌不会对自己不利。如果索额图知道了他的想法,只会更加坚定要让他和胤禌疏离的想法,所以他只能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太子不配合,索额图也确实是没办法,所以这场交谈只能不欢而散。
当然,索额图是不会放弃疏远煊郡王和太子的打算的,太子这条路行不通,那他就从别的地方入手。所以索额图准备策划一出好戏,一出能让太子意识到和煊郡王亲近的危害的好戏,比如说,让八阿哥那边的人取代左都御史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