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薛明科就睁开了眼睛,躺在发呆了许久,才在丫鬟的轻步声中掀开衣服下了床。
蓝灵伺候好薛明科洗漱问道:“少爷,今儿你沐休,是去国公府还是在家里。”
薛明科眼皮敛了敛道:“不拘在哪,府里饭餐安正常备着就行。等会你去叫一下管家,我吃完早饭有事让他去做。”
蓝灵应声退了出去,没多久几个婆子带着丫鬟摆上了饭食。
碧水院里,佟月娘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拿着筷子戳着米饭好一会才神情恹恹的放下筷子。
一边嬷嬷见状上前道:“小姐,依奴才所见你还是写封信给咱们少爷,把这薛府的事情给说一说。虽说小姐跟着薛公子还没名分,可当初也是薛公子亲手从大少爷手里接过小姐的。大少爷要是知道薛公子现在这般翻脸无情,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就算薛公子权势大,咱们佟府得罪不得,咱们也能趁势求了大少爷带小姐回家。不管怎么说,少爷定会护着小姐不被老爷苛待的。”
佟月娘闻言眉眼沉思了下有些迟疑道:“大少爷对我很宠爱吗?”印象中,大哥对自己冷冷淡淡的,难道说……自己身体被那女人占有后,大哥对自己也很好了吗?
“那是当然的,大少爷对小姐可是百般爱护了,当初小姐独自去西北,少爷来了京城一听忙不迭的就起身去追,那可是大西北,那时节又是寒冬腊月,若不是真心疼爱小姐,做哥哥的哪般会如此的拼命。”嬷嬷是佟府的老人,家里的人全是佟府的家生子,当初是陪着容氏一起来的,可是回去的时候佟一齐把她留下来照顾这二小姐。本来想着到了这富贵人家,怎么也得是一个享福,可不想这薛公子宠是宠,可怎么都不近小姐的身,现在这会还要赶小姐出去,那她这千里迢迢和家人分居不就是什么也没落得了。
还不如撺着小姐回佟府,好歹和自己的儿子媳妇的聚在一起。想到这,嬷嬷的嘴上越发的甜了,把佟一齐对佟月娘的好,夸的那真是上天入地的仅有。
“若真能回家,那也是不错的。”作为纯古代的佟月娘,那种深根固蒂的依靠男人的观念是怎么都去不掉的。家里有着父亲和哥哥,怎么都比自己一人在外面强。
“肯定能回去的,要不奴才给您准备纸笔,正好写了让奴才家的给您送往驿站,咱们现在还住这薛府,借着薛府的名头那些驿丞送信也会快上许多。”
佟月娘点了点头:“那行,你去准备下文房四宝,我这就写。”
嬷嬷笑颜逐开的退下,饭桌上佟月娘也没了之前的惶惶不安,脸色也显得愉悦了许多。
有时候女人的要求真的不高,但有时候却又高的离谱。
且不说薛府面上一派祥和,就是那宁王府此时已经闹翻了天了。
婆子丫鬟的慌作一团,她们的主子灵烟郡主竟然离奇的失踪了。一大早丫鬟按着如常进屋伺候郡主洗漱,可是推开门走到里屋一看,床上哪还有人。
本还以为郡主是不是起早去了园子,找来守门的婆子一问,连个鬼影都没出去过,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面色慌张。
这府里丢了一匙一筷那都得问责,何况这会丢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府里唯一的主子,太后盛宠的孙女,这罪名问下来谁也担不起啊。
一时间大伙全慌慌张张的到处寻找,房顶草丛假山水塘,能躲人能藏人的全给翻找过了,可眼看这一上午过去了大半,那陈年丢失的物件都找回了好几样,可这大活人却依旧不见一根头发。
“艾嬷嬷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现在郡主不见了,你可得帮着拿个主意啊。这可怎么是好啊?”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围城一堆,全看着中间那个年岁稍大面色沉静的嬷嬷,个个急的锅上蚂蚁般。
艾嬷嬷拧了拧眉头重重轻叹一声:“府里都找遍了,门房又没看到郡主出去,想必这不是郡主自己躲藏起来,定是遇到了贼人,这事情我也没招,除了一切如实相告,别无他法。”
几个嬷嬷一听脸全白了白,不知道是被那句贼人给吓的还是别无他法给唬的,一时间叹气声此起彼伏,宫里知道后,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弄丢了郡主哪还有活路啊。
这边嬷嬷还在想着怎么说才能把责任降到最低,门房上便传来宫里太监带着太医上门给郡主问诊。原来昨儿郡主说身体不舒服推了那进宫的差,太后以为是真的不爽利,这不一早打发了太医来诊治,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几个嬷嬷吓的顿时手脚冰凉,等着那太监领着太医进来,个个面无人色,缩在一边支支吾吾。
只是这事是瞒的过去的吗?太监在问了几遍后,便从嬷嬷口中知道郡主失踪的事情。大惊,屁股都还没坐下,便带着太医急急的回了宫。
半时辰后,整京城的衙役都出动,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岁的富家姑娘。
薛明科看着急匆匆从身边跑过的一队侍卫,眉头紧紧的皱了下,这是哪家出事了,怎么连宫中侍卫都出动了。抬脚走进国公府,问了下门房老爷有无出门后,直接去了上房。
上房里国公爷正和阮夫人正用完饭坐在那闲聊,听到通报说薛少爷来了,均一脸喜气的看着门口,等到薛明科一个人进来,两人都愣了下,国公爷开口:“你弟弟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这一大早他又去哪鬼混了?”
阮夫人听到国公爷的话立马有些不高兴道:“哪有说自己儿子去鬼混的话,这青天白日的肖卫怎么就不能出去玩了,难不成像个老头守在家,便是正事了。”
国公爷瞪了眼阮夫人:“你就惯吧,我看你能惯他到几时,明明同个肚子出来,才差这么点时间,怎么就那么不长进。”说着,国公爷又是深深的叹了叹气。
阮夫人闻言瘪了下嘴角,才笑着抬眼看着立在屋中神色有些恍惚的薛明科:“明科你也别站着了,坐着吧,跟爹娘说说最近衙门的事情可多还顺利。”
薛明科缓缓的抬头看着上座的父母道:“爹娘,肖卫昨晚没在我那住。”
国公夫妇闻言均愣了下,阮夫人道:“他没住你那,那他住哪?昨晚出府难道不是去你那了吗?”
薛明科眼眸低垂,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刚才在门外看到那些侍卫不会是和肖卫有关吧。正想着,丫鬟又来通报说白将军来找世子。
阮夫人和国公爷互视一眼,刚想开口让丫鬟去回了说世子不在,薛明科抢先道:“白将军在哪,我去见见他。”
阮夫人讶异了下张口:“哎……明科。”
“爹娘,我有事找白学斌,先告辞,改天再来陪爹娘。”
外院堂间里,白学斌有些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眉宇间透着烦躁。
薛明科走到堂间外面站定了一会,脸色微沉的走了进去,出声清咳了下。
白学斌听到赶紧抬头:“阮肖卫你昨天……”话猛地打住,白学斌诧异的瞪大了双眼:“薛明科?你怎么会在这?”
薛明科嘴角淡淡的掀了掀:“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白学斌嗤笑了下:“昨天阮肖卫没去找你说什么话。”
“说了。”薛明科凝视着他,神情淡淡。
白学斌一脸奇怪:“那你没去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