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不由睁大眼睛，吃惊地问：“林伯伯……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楚生的父亲林老。

林老今天穿着一件休闲式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油亮。他拄着手杖，打量了苏沫一眼，问：“我可以进来吗？禾”

苏沫回过神来急忙请他进来：“当然可以。爸……不，……林老先生，请进！”

她的失口顿时令自己的脸红了起来。林老眼中也掠过了感慨的目光。有一阵子苏沫和林楚生订婚之后，他曾让苏沫改口叫他爸爸，只是没想到以后的事起起伏伏，令人唏嘘感叹妲。

林老走进了客厅，四周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布置得很温馨。”

苏沫进了厨房端来了茶放在他跟前：“林老先生请用茶。”

林老看着眼前的苏沫，问：“楚生给你安排在这里？”

他的语气温和，看不出什么敌意。苏沫点了点头。

林老叹了一口气：“这房子我也知道的。楚生跟我说过，和你结婚之后想住这儿。所以当时我就同意给他批了一套。这望海别墅当时卖得很好，一上午就买了二三十套。这一套方位最好。背山望海，向阳明亮。”

苏沫悄悄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需要别人提醒也知道。曾经她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而现在幸福似乎已经开始遥遥无期。

林老看着安安静静的苏沫，问：“南宫小姐现在有什么打算？”

苏沫心中一紧，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林老。

林老见她神色茫然，温和地说：“我知道你是南宫兄的孙女。只是现在南宫家破产败落了，你现在一定很困难吧。唉……南宫兄英雄一世，还是熬不过老来这一关。”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了苏沫的跟前：“南宫兄在美国做后事的时候，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去看他最后一眼，实在是很惭愧。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敬意。南宫小姐就替你爷爷收下吧。”

苏沫看着眼前的支票忽然觉得一颗心凉到了底。

“林老先生……这钱……”她茫然看着他，有点不明白。

“当初林家和南宫家结亲，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只能说是老天不乐意我们两家结亲。这钱虽然不多，但是南宫小姐不要嫌弃，收下吧。”林老说得很温和。

苏沫看着近在咫尺的支票，半天无法动弹。

支票上的一个个零看得刺眼无比。半天，她摇了摇头，把支票推回：“林老先生，这钱我不会收的。我不缺钱。”

“可是……”林老神色沉了沉。

苏沫站起身：“不过我明白了林老的意思了。我会离开的。”

林老松了一口气，可稍后又愧疚：“南宫小姐……”

“叫我沫沫吧。”苏沫神色平静，只是一颗心却像是有刀子在片片割着，难受得很，“毕竟林老先生以前也照顾过我。”

林老先生眼中流露惋惜：“沫沫，不是伯伯不想要你进林家，只是……只是很多事需要考虑。”

苏沫笑了笑，温婉如初见：“我知道。楚生值得更好的女人。”

窗外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柔和非常。只是为什么眼底那抑制不住的心痛与泪水一点点浸染了她整张脸，整个世界。

有时候一步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不是不懂，只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比如感情，比如通往幸福的路上……

……

这一天，林楚生没有回家。苏沫枯坐在偌大的望海别墅里，缩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方风景。海风带来从南洋吹来的温暖水汽，A市的春天真的来了。

苏沫静静看着，每一次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长大的时候总会有苦难接踵而至。将她深深踩入泥土中，然后再看着她一点点地艰难地爬起。

苏沫拨了那个熟悉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嘟嘟两声接通然后又被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