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坐直身子，瞪着眼睛喊道：“什么？她…”

难道是白瑞的血没有用？我们的青丘之行白折腾了？

但三九接着说道：“拖延的时间太久，她的毒已经深入心脉，用白瑞的血解毒后，只清醒了三天。”

此刻我能感觉到他平静表情下的伤感，很奇怪地，之前对他所有负面情绪在一瞬间释然，甚至有些同情他。

他却忽然看着我，看得特别认真，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

我被他看得汗毛倒竖，不仅是身体，连心里都开始发毛了，他才幽幽开口道：“她提到了你。”

此时我的样子一定很蠢，张着嘴巴呆若木鸡地瞪着他，他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说：“我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她说…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堆问号：“我？希望？她认识我？”

他微微点头，道：“她醒是醒了，但每天只有一小会儿是完全清醒的，所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她说这是圣书的意志。”

圣书的意志？冒牌华增送我出峡谷时，也说过这句话，他说让我离开，是圣书的意志。

现在芷姜说我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又是圣书的意志，这到底是什么鬼？

抛开这些没头没尾的问题，我觉得他的话没说完，就问：“还有呢？”

他目光复杂的望着我，摇头说：“没了。”

信他才有鬼，芷姜一定还说了什么，我不甘道：“到底是什么话？提到我身世了？”

他依旧摇头否认，沉默了好久，在我等着有些急躁时，他才说：“我遇到她的时候，因为车祸几乎已经断气了，她救了我的命，教给我本事。但对她自己的事却很少提及，我只知道她来自一个古老神秘的民族，她是族中圣女，他们自称流火人，又叫圣书族。族里的圣物就是《尸解葬经》这部书。可他们何时出现，何时消失，去了哪里，为什么她独自漂泊，她却从来不肯说。后来她带我满世界地跑，一直在找这本书，她说，书不在固定的地方，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三年前我们和李妙雪去天山，李妙雪想用毒蛊暗害我，被芷姜发现，代替我中了蛊。”

他停顿下来，我能理解他的内疚和自责，救过他性命，教导他本领的恩人因救他而中蛊，现在又不治身亡，换成我，也一样会伤心难过。

我了然道：“所以你和李妙雪的仇是这么结的。”

他的沉默就是回答，我也安静下来，芷姜说书不在固定的地方，小虎的师父的说，书是拿不走的；这两者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赵五爷以为宝匣里是半本《尸解》，看来他对书的特性并不了解，是小虎没有提醒他，还是他不相信小虎的话？

李妙雪得到半本《尸解》，却没有《葬经》，显然上下两部是分开存放的，而身为族中圣女的芷姜跑遍大江南北都寻不着这书，可见它一定有其独特的存放方法。

三九寻找《葬经》还可以归结为替芷姜完成心愿，但他找青丘圣物，又是为什么呢？

我在他面前，好像总是透明的，一点点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当我心中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道：“我身体的异常你应该看出来了。”

我道：“你是指不受时间影响，伤口愈合快？”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说：“以前她跟我说，是她使用族中秘术救活我，所以我才变得不老不死，而我失去记忆则是因为车祸。可现在她说，在她救我之前，我就已经是这种体质，记忆也是早就失去的。”

我惊讶道：“你也是失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