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通道太窄,我和三九还好说,可以侧着身快速移到外面,但金三胖就不行了,他出来的时候是我和三九一人抓住一只胳膊从墙缝里勉强扯出来的,人刚脱险就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粗气来。
之前逃脱陷阱的时候衣服给弄破了,大白肚皮整个露在外面,这时上面又多出一大片擦伤。
我也好不到哪去,那积尸坑里又是土又是腐烂的尸体,我掉下去时折腾起无数的秽物尘埃,这种事不能细想,最好想都别想!
这时候我才把心中的不安说出来:“我是被扯下去的,但扯我下去的不是尸变的尸体。”
三九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金三胖则问道:“那是什么?”
我瞥三九一眼,说:“鬼。”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是带点怨气的,那拉我下去的女鬼,正是幻觉里对三九献吻的白衣女鬼,因为握住我脚踝的手是从石板中间伸上来的,尸体再怎么异变也是实体,不可能穿过石板又不破坏石板,只有鬼魂能够做到穿墙过!
三九的回答却让我一阵心寒,他说:“不会是她。”
他对女鬼的信任倒比我深,我深吸一口气,想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气闷,这种感觉很陌生,仿佛千万年来头一次经历,同时心灵深处那已经融化的东西,又开始凝结。
金三胖见我们之间的气氛僵硬,忙道:“这就主墓室了吧!哎呦喂,朕的老命都快玩废了,可算到了!”
这里的确很像人住的寝宫,圆形的房间摆着各式家具,而且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
梳妆台上摆满了小东西,和现代女人的化妆品相似,还有梳子,首饰盒,衣箱,房间正中是白纱围成的帐幕,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放着一张床。
金三胖首先跑到梳妆台前去翻看上面摆的首饰盒,圆眼睛里绿光闪烁,嘴里还叨咕着:“这女王就是有钱,啥东西都有备份,嘿,都是双份儿!”
三九的视线却定格在房间的顶部,我靠在墙壁上,既没兴趣参观女王的家具,也没心思研究寝殿的壁画。
金三胖注意到三九一直在看上方,也抬头向上看,屋顶绘有一幅壁画,是两只白狐互相依偎而眠,一只九条尾巴,一只没有尾巴。
他们两人被壁画吸引,我却没看出那画哪里特别,刚想出场叫他们办正事,一个冰冷的触感突然从背后贴上我的喉咙!
我站在寝殿的入口,身后就是通道,意识到有东西在背后,可我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
我像梦魇般定在原地,而脖子上的力量不断挤压着气管,我瞪大眼睛看着三九和金三胖,他们竟对我的异样毫无所觉。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不可以…你为什么要……”
耳边女人的幽怨之声忽地戛然而止,就在眨眼间,原本站在纱帐前的三九出现在我身边,将一道符纸拍在我额头上。
“为什么——”女人凄厉地尖叫回荡在寝殿中。
我脖子上的力道一松,空气重新灌入肺部,三九摘下我额头的符纸,眼睛盯着我身后漆黑的通道。
“跑了。”
“是她!”
我的声音透着寒渊般的阴冷,一股无名怒意如深海暗流在我内心当中奔涌,她想害我,不止一次,是那个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