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担心自己模仿动物四蹄并用会露出破绽,但当子弹从脸旁擦边飞过,我恨不得再多生出几条腿来逃命,这时也不管三九是否追来,我就地一滚,手忙脚乱地爬回通道里,庆幸自己没离开通道口太远。
身后有人喊了句‘站住’,我听着像是三九的声音,紧急关头也没法回头确认,一爬回通道便立刻奔向秘道口,可跑着跑着发觉情况不对,我记得从秘道入口走到通道出口大约需要两分钟,跑的话会更快,可现在五分钟过去了,仍不见那个翻开的暗格和约好守在那里的华增!
难道我被他骗了?这不是没有可能,他让我去找三九,好趁机单独进入真正的藏书地,什么需要我解开最后一道机关都是鬼扯!
我停下脚步,弯腰大口喘着气,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瞪大眼睛回身望去,通道里一丝光亮也没有,入眼的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那只手改抓我的胳膊,我激烈地挣扎,但手却越来越多,由最初的一只,变成两只、四只,它们紧紧钳住我的肩膀和手臂,我发疯般踢打着空气和无形的威胁抗争,最终它们放开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扼住我喉咙的大手。
我整个人被它提着离开地面,身体的重量全部集中在脆弱的脖颈上,窒息的痛苦令我本能地去拉扯那只剥夺我汲取氧气的大手,一张熟悉的面孔在黑暗中渐渐显露,是三九!
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无悲无喜、无怨无怒,除了阴冷刺骨的寒意,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他想我死,又为何要几次救我?
我胡乱挣扎着,大脑已经处于严重缺氧状态,他比我高太多,我绷直脚尖也碰不到地面,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要魂离体外时,他突然开口……
“你的尸偶在哪?”他语气平淡得不似提问。
我憋得眼泪直流,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稍微放松了力道让我能够说话,这种生死都掌控在他人之手的感觉夺走了我本就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用最坦诚的语气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而后只顾拼命呼吸。
“你说,如果我杀了你,能不能把它引出来?”他的语气森然,墨黑的瞳孔忽地溢出红光,看上去诡异至极。
“我不知道它在哪,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重新卡住我的脖子,濒临窒息的感觉反复折磨着我,甚至我宁愿立刻死掉,只要是痛快地。直到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身体仿佛与灵魂分离,三九才松开手,任我像滩烂泥般倒在地上。
可一切并没有结束,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圆盘,我认得这东西,是封印地精的那个金属圆盘,在大蘑菇上我问过他关于这东西的事,他选择沉默不答。
我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只是死死盯着他的手,和不断接近的黑盘,脑海深处有东西即将浮出水面,像暴风雨中的灯塔之光,指引着我靠近真相!
“不——”
我抬手打掉他手中的黑盘,黑盘却并未落地,它牢牢缠住我的手,我惊叫着想把它扒开,它原本平滑的表面不知何时生出数不清的细细黑色丝线,正是这些丝线将我的手缠住。
它们越扯越多,直到我两只手都被它们捆得严严实实,再也无法反抗,突然,黑盘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尖笑,尽管笑着,笑声中却没有快乐,只有凄厉和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