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有一些骨头被咬碎了,嵌在肉里,不过不要紧,没什么后遗症。但保守的话要两个月左右来拆石膏,但我估摸咱们年轻人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强,个把月也就好了。”
军哥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坐在后座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似乎是累了,总感觉想睡觉。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也不知道是车子颠簸的感觉还是我休息不够,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困。军哥说话的声音越飘越远,我靠着车窗慢慢睡着了。
眼前是一片血红,什么都没有,那种红就像是涂在墙上的颜料,接着血红色的中央缓缓变化出灰色的痕迹,我看见一头狼缓步从灰色的世界内走了出来。
它垂着头,像是路上随处可见的野狗,但依然有狼的特征。但骨瘦嶙峋,却没有猎食者该有的风范。它走的很慢,低下头好像在搜寻那些遗落在地面上的食物。最终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它看着我,眼里没有任何敌意只有惹人怜惜的泪水。好像在哭,却又带着令人痛心的悲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开口问,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它嘴里传来呜咽,渐渐地往我怀里靠,清楚地感觉到它身体的抖动,像是某种战栗。
“呜!”
我听见后方有奇怪的喊声,仰起头看了过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取代了血红中的灰色,好像是某个东西在靠近,仿佛恐惧本身,充满了令人畏惧的气息。它越走越近,我怀里弱小的狼害怕地流泪,甚至开始绝望地哀嚎。
它害怕那个黑影,从骨子里畏惧黑影的存在。
“呜……呜……”
弱小的狼仿佛在求饶,但黑影却并未给予宽恕。我定睛看去,那黑影内好像有某个东西在,像是巨大的怪物。有着如同马匹一般的身体,但却发出野狼似的嚎叫。我似乎见过它,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影像!
它就是之前我们在自行车棚里看见的黑色怪物,那个如同小马驹一般大的野狗。灰狼不是它,攻击迪厅的事情是否和它有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但,在梦中的它却显得更大,而且更加可怕。
黑影走到了我们面前,并非是我不想逃,而是并没有地方可以让我躲避。弱小的狼不断哀求,接着忽然被某种力量拉入了黑影内,我听见它的挣扎,看见它奋力地想要逃出黑影,但最后却只剩下一地鲜血,和一颗抛飞在空中的狼头。
流着血泪的浪头瞪着我,眼中没有半分光彩。
就在这一刻,我猛然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背部都是汗,伸手擦了擦额头。脑袋上贴着一条毛巾,洛邛坐在我旁边沙发上睡着了。
“哎呦,醒了啊。”
胖子走进房间正好看到我清醒,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我感觉全身湿乎乎的,但脑袋还挺清爽,没有了昨天那种困倦感。
“洛邛说你昨天在车上睡着了,后来才发现你在发烧。送到医院,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注射疫苗后的不良反应,在医院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把你接了回来。退烧了吗?”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温度计给甩了过来。我接住后含在嘴里,闭着眼睛想刚刚的梦。
梦里的那头狼似乎就是攻击我们的灰狼,虽然两者间有些区别,但却很神似。它在躲避黑影里怪物,可为什么要逃?
胖子将药和温水放在了桌上,随后开口道:“那头狼没死,被我绑在院子里了,生命力特别顽强,脑袋都被打裂了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