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几步,一团更浓的黄雾忽然罩在身上。顿时如负千斤,两脚再也迈不开。他此时犹如刚才的钦原一般,只能任由宰割。
蜈蚣爬上衣襟,半立着身子,张开凶猛无情的毒钩,长长的触角来回摆动,对着脸颊碰触几下。只见它腹背坠百眼,躯体挂百足,油光冒亮,遍体金黄。赵东升不敢再看,把脸侧开,委声道:“别吃我……我又臭又硬可难吃……”
蜈蚣“审视”片刻,身子一顿,收回黄雾,顺着衣襟钻进怀里。
“啊~……”
胸前又滑又凉,一阵难受,顿时吓起了鸡皮疙瘩。被这么个又丑又怪的东西贴身而附,恐怕没人受得了。急忙将它揪了出来,两手飞抖一把丢开。哪知它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喷出黄雾又将他缠住,迅速爬上衣襟一股脑地钻进怀里。
赵东升无奈叫苦,仰头吼道:“这是哪里作的孽啊……干嘛跟着我……”如不带上它,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出去。“看在你也帮了我的份上,算你赢了罢……可你千万别动……”
他若得知前几日两人被蜇死的惨状,对这蜈蚣烧香磕头都不为过。
石洞内慢慢变黑,赤尻白玉的亮光渐渐微弱,坠了下来……
来到洞口前,赵东升猫起身子偷偷往外瞧了瞧,王大、肖三已经没了踪影,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太阳马上就要落山,沈良交代的事还没办完,顿时心急如焚。放眼望去,一个小饭庄已是不远,依稀可见……
走了几里,来到饭庄前,一面红色布幡挂在屋檐下,工工整整的“福来”二字写在上面。屋内稀稀了了地坐着几个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老板,来碗酒。”赵东升对着柜前老者说道。
见有客来,老者连忙招呼:“小兄弟是要带走,还是来些饭菜在此痛饮?”各家商贩各有一套经营手段,这老者也不例外。
赵东升一口道:“带走。”随即拿出铁碗,找了块空地,嘴里默念几声。
铁碗不断变大,几个客人惊奇相望,老者却是不改常态。打开酒坛,浓郁的酒香飘洒四溢,一坛坛往碗里倒去。
“小兄弟,你是朝天门啸风山的弟子罢。”老者一边倒酒一边询问。
听道出自己来历,心中称奇:“难道这老先生有未卜先知的法术?”
赵东升正色道:“我确是朝天门弟子,不知老先生如何知晓?”
老者呵呵一笑,倒完手中酒坛,说道:“小老儿在此营生也有些年头了,这铁碗我是认得。清扬道人却也见过,只是他……”老者似有所虑,望他一眼,闭口不再言语。
大大小小装了七八坛,铁碗逐渐见满。付了酒钱,碗口一抚两手端起,眼睛紧紧盯着手中,唯恐洒了半点,转身辞去。不料他刚走两步,被人撞上肩头,碗口一斜酒水倾洒出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出门不带眼睛么!”一男子厉声喝来。
“实在是对不住……我一时大意……”赵东升连连赔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