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扒我的皮?你么?”那方太监是陈洪的心腹,平素跟袁太监就是针尖对方芒,现在占了上风,岂能不尽情戏耍他:“你要是真有那本事,老子的皮就送你当褥子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袁太监气得跳脚,网要反唇相讥,却见那方太监抢先发作道:“你把人带来的正好”便时没参与排人墙的东厂番子下令道:“把那个姓李的江湖游医抓起来,送到东厂去严刑拷问!”
“姓方的,你要干什么?”袁太监惊怒交加道:“李太医可是来给主子瞧病的!”
“什么李太医?”方太监冷笑连连道:“翻遍太医院的花名册,能找到个叫李时珍的吗?”说着眉毛一挑,厉声道:“此人前不久,进宫来给主子看过病,但经他诊治之后,主子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厉害,我现在怀疑这个游医意图谋害陛下,决定把他逮捕,回诏狱细细审问!”
见那袁太监慌了神,方太监心中兴奋,决定乘胜追击道:“他边上那个必定是同谋,一起抓回去细细审问!”说着大声叫道:“抓人!”那些头带尖顶帽、脚踏白皮靴的番子,便拿着铁链铁尺铁枷,从四面将沈默和李时珍为主。
“谁敢!”袁太监赶紧将两人护在身后小声道:“沈大人,沈祖宗,你带那东西来了吗?!”
“带了。”沈默沉稳的点点头道。
“那快拿出来呀”喜太监颤声道,看来他也是强撑着。,以于一声低喝道!”御赐玉如意在此。谁敢卜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默高举着一个檀木托底的玻璃盒子,透过那淡红色的玻璃壁。能清晰看到。里面有一柄黄色的如意!是的,黄色的如意。
一看那如意的形状,很多人马上跪下了,这东西他们实在太熟悉了。嘉靖皇帝原先经常拿在手中把玩,许多人都印象深刻。
当然,大多数人没见过,但见身边人齐刷刷跪下去,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假货,哪里还敢站着?齐刷刷跪了一地,整个玉熙宫门前,除了沈默几个,再无一人站立。
袁太监看那方太监也跪了,感觉实在太解气了,对沈默道:“沈大人。咱们进去吧。”沈默点点头,将那水晶匣子改为捧着,便要跟李时珍往里走。
却又一次被拦住道:“且慢!”那声音阴沉倨傲,一听就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只见身穿大红蟒衣的陈洪,出现在众人面前。显然他早就在里面,但原先不想或者不属于出面,此刻见下面人顶不住了,才终于跳了出来。
“大胆,见了黄玉如意,为何还不下跪!”反正已经是你死我活了。袁太监索性撕破脸道。
陈洪的马脸一阵抽动,冷笑道:小猴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说着朝那如意拱拱手道:“这物件在皇上手里,才能代表皇上,或者陛下赐给沈大人时,说“见此物如见君”那说不得,谁都的跪下磕头,乖乖听从调遣。”这家伙竟然好口才,看来能在司礼监混出头来的,没一个善茬子,只听他接着道:“现在陛下没说过这话,所以只是将这东西,当作赏赐赏给了沈大人,那意义可就变了,不再是国家重器,而只是一件御赐的宝物,我们做臣子的,当然敬着供着,但不代表还要听沈大人的吩咐”。说着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手下道:“还不都起来?”
地上的侍卫、太监们赶紧都爬起来,重新把沈默几个围在中拜
看到陈洪一出来,便立刻力挽狂澜。袁太监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只好满脸乞求的望向沈默道:“沈大人,怎么”“办。字还没说说出来,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飞来,袁太监下意识的抓住,一看竟然是沈默一直穿在身上的大氅。
然后再看向沈默,就见他仅着一身单薄的官袍,高高举起那装如意的盒子,嘿然一笑道:“陈公公好大的口气,连皇上御赐的宝物都不买账,自然也不会在意,我这个小小的四品官了。”
“不要曲解咱家的话”陈洪阴着脸道:“我说的是,这宝贝当然要敬着。但你不能凭它号令禁卫!”
“我没有号令禁卫。”沈默淡淡一笑,根本无视那些刀枪,往前走两步道:“我只是想进去。”那些卫士怕碰到他,再一失手把如意砸了。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跟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这不都一样吗?休要在这狡辩!”陈洪怒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怎么会一样呢?我要进去面圣。你却不让我进去,那就是不把这件御赐的宝物当回事儿。”沈默冷笑一声。将盒子举到胸前道:“我来问你,这是件什么东西?”
“御赐如意啊!”陈洪特意没将“黄玉,二字说出来小聪明倒不少。
“是的,御赐如意!”沉默提高声调道:“皇上都赐我如意了,你敢不让我如意吗?给我让开”。最后四个字如舌绽春雷,都把陈洪等一干人震懵了。
陈洪不由慌乱道:“你敢曲解圣意?”
“沈大人没有曲解圣意一个温和却又威严的声音响起来,网网站起来的太监侍卫们,马上行礼问安道:“老祖宗”若不是陈洪要杀人的目光。肯定会再次跪倒。
白发苍苍的李芳出现在玉熙宫前。他没有看别人,只是双目炯炯的望向陈洪道:“当日咱家在场,陛下的意思,因为沈大人放弃了三品侍郎。所以给他一次如意的机会,陈公公,这下还有什么要反驳?”
陈洪本来就被沈默整泄了气。现在李芳出现,又把他剩下的一半气给撒了,彻底瘪了下来,只好退到一边道:“进去吧。”
沈默松口气道:“李公公请。”
李芳指指那如意,笑道:“还是沈大人先请
沈默马上醒悟,展颜一笑道:“好。那下官就先进了!”说着捧着盒子,大步走进了玉熙宫中。
李芳与李时珍紧紧跟在后面,只留下面色惨白的陈洪,在那里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