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哀伤道“已经故去了。“明辅又问她祖母是哪个州出来的。沈默可不敢随便乱。否则万一和永顺土司有仇。那他的乐子可就大了。便含糊其辞。说祖母嫁给祖父。搬到江南后。再没有回去。只知道是湘西那边的。具体哪里就不知道了。
辅便很肯定道:“是我们永顺州的。一听你这口音
了。”
沈默心说“这可不我说的。“便笑着点头道:“那么还管您叫一声头领呢。”
明辅摆手道:“可使不的。使不的。”见沈默已经认了跟永顺州的关系。他便吩咐端着托盘进来的儿子道:“快去把臣爷俩叫过来。告诉他们。咱们土家人也在朝有大官了。让他们都过来见见。”
连忙摆手道:“不宜声张。”
那彭家父子想是受尽了汉官的气。十分理解道:“是啊。这个秘密要是声张开了。沈大人难免要受排挤了。”老彭便吩咐小彭道:“你把他们悄悄请来。”对于此事。明很执着。颇有些现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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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翼匆匆走了。彭明便招呼沈默饮茶。他先用滚沸的开水冲泡一碗白鹤茶。将那热气腾腾的茶盏端到沈默面前道:“这叫……”
沈默笑道:“亲亲热。”明辅欢快笑着。与他一起喝下这碗清淡素雅的头道茶。一边轻着茶水。一边问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敢问沈大人为何而来?”
沈默一脸真挚道:“我听说新督上任之后。族们处境很不好。便从绍兴急忙赶来。看看有没有帮上忙的。”
明辅闻言重重一茶盏。滚烫的茶水都溢出来。只听他愤愤道:“你们……哦不。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便把一份单据拍在沈默面前道:“沈大人看看。这是总督衙门开具的斩首两千三百级的欠条……这些且不说。原-旬送一次粮草。从张大帅走后。便再也没送来过。”
“我们省着省着。多三天就要炊了。”明一脸郁卒道:“我算看出来了。新来的周总督。就没把咱们狼土兵当人|。们凭什么还要给他拼命?”
沈默笑着从托盘中起大茶碗。从边上一个竹|舀出一勺白白的泡儿……所谓泡儿。乃是筛选上乘糯米。用山泉水浸泡二至三天之后。再将泡涨的米用竹|蒸熟。然后用簸摊凉阴干。
最后放在锅里用旺火爆炒而成……再加上一小勺糖。不用勺。不用双筷。只将一根竹筷搁在碗上。端到彭明辅的面前。笑眯眯端到老的面前道:“消消气。这一道叫?”
“香香喷喷。”明辅咧嘴一笑。接过茶碗。用那根筷子搅匀了。再喝下这香甜软糯的“泡儿茶”。浑身便感觉暖烘烘的。气也消了不少。叹口气道:“我是真想一走了之。可刚出来就回去。脸面上实在挂不住。实在是去留两难了。”
沈默温和笑道:“都说朝中有人好。现在我来了。老头人以后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明辅却也是老江。不可能被他哄孩子似的骗了。呵呵一笑道:“不是不相信大人。可我们也知道。周部堂是杀伐决断于一身的东南总督。他能听你的?”
沈默摇头淡淡道:“老头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总督真这么厉害。那张大帅不也是被人一本攻掉了吗?可见总督位高权重不假。但也不是天下无敌的。”说着伸出三根指头道:“远的不说。至少在浙江。他就有三个不敢惹。”
“哪三位?”
“一个是监督文华。一个是浙江锦衣卫千户。还有一个。”沈默指指自己道:“就是我这个巡按监军道。”
“你们比他权力还?”彭明辅难以置信道。
“都不如。”沈默摇头笑道:“但我们都有监督纠察的权力。且可以上达天听……比如我这个浙江巡按吧。权力是“代天子而巡狩。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你说他怕不怕我?”反正吹牛不上税。那就专往大里吹。
明辅终于眉开眼笑道:“怕怕一定怕极了。”兴奋的搓搓手道:“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话音未落。便听账门口有人用土语沉声道:“什么再好不过了?”循声望去时。便彭南翼带着两个如出一辙的土家人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