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你着急忙慌地派人叫爹来,有何事?”阮忠来的很快,一般而言,若无要事,天策不会派人这样着急来寻他。
阮天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爹,您看看,可识得这人?”
阮忠微微俯身,半晌后,说:“这人是孙氏身边的。这些日子天浩回来准备大婚的事,他便一直跟在天浩身边。”
“哦?原来爹知道的比我还多。我只知道这厮是偏房的,不想竟是跟着天浩的。”阮天策脸上有着清晰可辨的嫌恶。
阮忠看着天策,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一些事,今日下午我来过一次,见霜月那丫头换了真容,本还有些奇怪,如今想来该是天浩捣的鬼!这人看样子刚死不久,看手法,不像是夜离做的!”
“是石头!”阮天策说,“这厮必定是天浩派来的!他着实不像话,竟然在大婚之日对别的女子动心!想必这厮是撞见了石海,所以才被灭了口!以夜离对苏诺语的心思,这个时辰有旁的男子出现,必定是怒不可遏的!何况,这事若是传到平南王的耳中,看天浩要如何收场!”
“天策,我知道这些年,天浩变得有些让人陌生。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他的为人,所以,许多事我赞同你瞒着他。但是,他到底是你的弟弟,是阮府的人!”阮忠不赞同他的话。
阮天策冷哼一声,说:“爹,您以为我都能想到的法子,夜离会想不到吗?这样的事,还轮得到我出手?”
阮忠没有即刻接话,顿了顿,他摇摇头:“若是夜离出手,那么天浩自该承受。对于霜月,天浩他是有愧的。何况夜离自小便视那丫头为心中至宝!”
这几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原本看着夜离和天浩都喜欢霜月,他还心有担忧。感情的事是最伤人的,尤其是夜离和天浩私交不错,他曾和白峰说起此事,白峰劝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想想也是,便不再操心。后来,渐渐地,他发现天浩性子多变,又开始为霜月担心。
只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变化太快,实在出乎他的预料。当他知道,霜月没有死,而天浩又已大婚的时候,他终于放下心来。如此一来,若是霜月最终和夜离走到一起,实在是一桩美事!没想到天浩又做出这等事来……
“爹,霜月已经死了!”阮天策纠正道,“如今世上活着的,是苏诺语。”
“哦,对对,霜月已经死了。”阮忠点头。
阮天策看一眼那个人,说:“爹,我和天浩向来不睦。何况今日的事,我起初并未参与其中,为避嫌疑,就不出面了。您看着办吧!”
“好。”阮忠说,“你先回去吧。不好叫清然冷冷清清地等着你。”说到最后,话语中已然带了一丝调笑。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关系,比起出身高贵、举止得体的曼绮来,他更喜欢真性情的清然。虽说是个孤儿,却并不缺乏教养,反而比许多大家闺秀更要懂事。
阮天策难得的脸红,沉默着离开。
阮忠想了想,吩咐下人:“去二少爷的屋子里请二少爷来一趟,就说我找他有要事!”
“是,老爷。”下人转身离开。
许是因为被叫到客房的关系,阮天浩来的很快。一路上他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那客房如今住着那位绝色小姐,怎么爹会在那儿?何况,他派去的小厮至今未回,莫不是被爹给撞了个正着?
“爹。”等阮天浩心中忐忑地来到客房时,并未瞧见苏诺语的身影,只看见阮忠独自坐在那儿。
阮忠见他一进门就四下打量,问:“找什么呢?”
“这不是骆小姐的住处?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阮天浩问。
听他提起诺语,阮忠眉头皱起:“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倒要问问你,这个人可是你派来的?”说话间,他递一记眼神给下人,马上就有人将那具尸体抬出来。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对我的人下此毒手!”阮天浩看见身边小厮的尸体,愤怒道。
阮忠重重拍一下桌子,喝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现在是什么时辰?半夜三更的,你身边的小厮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房中,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你要如何对曼绮和平南王交代?你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