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道头皮一紧,干笑道:“贾长老别来无恙。”
“明尊不在的日子,我天天都望着东方期盼明尊早日归来。”他说着,向前一步,要去抓冯古道的手,但更快的是薛灵璧。他长臂一捞,将冯古道拉退两步,淡淡道:“我们在广西,你是站在哪里望东方的?”
贾祥仿佛这才看到他似的,微微偏了偏头,眼尾上翘的狭长双眸不掩敌意,“雪衣侯?”
薛灵璧道:“嗯。”
贾祥用鼻子极轻地哼了一声道:“去年真是承蒙关照。可惜我外出未归,无缘观瞻侯爷率领军队在睥睨山浴血奋战的英姿。”
提起这件事,薛灵璧只有少许尴尬。毕竟老明尊杀老元帅之事不假,而且冯古道还将计就计地借刀杀人。所以他挑眉道:“的确遗憾。”
贾祥不料他答应的这样坦白,原本他还想看他因此手足无措,在冯古道面前出丑的。“侯爷还真是直爽。”他更想说他真是厚脸皮。
冯古道对两人的针锋相对倒隔岸观火,完全没有插手的意图。等战火稍止,才微笑道:“教中诸事可好?”
“好,就是上上下下都很想明尊。”说着,贾祥忍不住又想将身体靠过去。
薛灵璧干脆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
“侯爷?”贾祥分外不满。
薛灵璧道:“贵教的迎客方式就是在山脚下扯着对方喂蚊子?”
贾祥道:“以侯爷的武功还怕蚊子?”
“本侯不怕蚊子,只怕打蚊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到贾长老的手下。”
梗在贾祥胸口的那口气又往上窜了几分。
啪。
冯古道将合起的双掌慢慢分开,露出里面蚊子的尸体。他冲转头看着他手掌的两人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们继续。”
“……”贾祥委屈地侧身让路,“明尊请。”
冯古道脚依然留在原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贾祥更加委屈,半天才憋出一句,“侯爷也请!”
睥睨山短短一年历经两次大战,却不改睥睨之势,山势陡峭依然。
薛灵璧望着傲然挺立,几乎顶破苍穹的山峰,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赞叹之意。
贾祥走在他们身后,几次想插|入他们之间,均告失败,只好不甘心地开口呼唤道:“明尊。”
冯古道头也不回地漫应道:“嗯?”
“我听花长老说……”贾祥踌躇着,“说我教要办喜事了。”
“嗯。”
贾祥忍不住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啊!”
——是真的!
冯古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应该试着用鸡爪代替手指来改掉这种习惯。”
“谁会没事带一只鸡爪在身边?”贾祥下意识地回完,才猛然回神,将注意力拉回原本的问题上,“花长老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我和你们明尊的婚事……”薛灵璧插口道,“那么他说的是真的。”
贾祥僵硬地踩着步子,脸色苍白,好似刚刚被雷劈过。
由于无回宫并非建立在山巅,而是建立在山腰,所以不一会儿,宫殿的屋檐便缓缓露出一角。
冯古道见一路无趣,便主动讲起无回宫的来历,正说到魔教鼻祖魔中魔如何借无回宫里的密道困住前来围剿的白道时,贾祥突然冒出一句,“侯爷是男的!”
“……”冯古道瞬间哑然。
薛灵璧转身,抱胸睨着他道:“所以?”
贾祥道:“男男成亲,岂非断袖?”
“是的。”薛灵璧放下手,继续跟着冯古道向前走。
“……”他怎么可能这么爽快的承认?他为什么不反驳?贾祥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筋,怎么都转不过来。
到了无回宫,花匠、莫琚站在门口相迎。
四人打过招呼,花匠便开始报告婚礼准备事宜。
这种事冯古道和薛灵璧都没什么经验,听他说的这样琐碎,知道大体不会差到哪里去。
花匠道:“我找和尚、道士、算命先生都算过,比对着明尊寄来的生辰八字,都说七天后的酉时最好。暗尊、纪门主和端木长老正好也能赶上……”
“等等。”点头点到一半的冯古道打断道,“你说谁能赶上?”
“暗尊、端木长老……纪门主。”花匠眨巴着眼睛。
冯古道叹气道:“你报的信?”
“明尊暗尊乃是我教领袖,明尊成亲这样的大事,属下不敢隐瞒。”花匠说得理直气壮。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日子能改么?”
“能是能。”花匠道,“但是会不吉利。听说很多夫妻就是因为没挑好良辰吉时,有的天人永隔,有的劳燕分飞。”
莫琚吓了一跳道:“万万改不得。”他都接受明尊要和暗尊一样走上短袖分桃之路了,可千万不要再弄个婚后不幸出来。
“有好结局的么?”冯古道想了想道。
花匠道:“有的。死后同穴,共赴黄泉。”
冯古道见薛灵璧皱眉,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薛灵璧道:“纪无敌再能说,也不过一张嘴。至多点他的哑穴,何必多虑?”
冯古道苦笑道:“我不怕多虑,我只怕多虑也无用。”
薛灵璧一脸不解。
冯古道道:“一会儿各位长老到花园里来,我们商讨商讨。”
“商讨什么?”
“怎么对付纪无敌。”
作为当事人之一,薛灵璧也跟着魔教一起坐在花园里,沐浴着月光嗑瓜子。
他们周围站着六个教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