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意识到唐寅褐是公然拒绝自己的好意,唐嘉善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倒不是他蠢,只是这么多年了,自己运筹帷幄,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在自己这里混得一官半职,如今自己将厚望寄予自己这个一手带起来的义子身上,甚至可以说刚才那番话推心置腹,无异于是要让唐寅褐在今后朝局中独挑起欣王这一支的大梁,可自己这样信心满满的交托,得到的不是对方的感激涕零,却是冷冷的拒绝。
这让他不解。
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通这其中的缘由。
那里面必定有着自己最痛恨的背叛。
可唐寅褐的话讲出来,依然目光坚定地跪在原处,用沉默一点点打破了唐老爷子最后的一点自欺欺人。
无奈从自己织就的网中走出来的唐嘉善眯起眼,脸色阴沉,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问:“你要反?”
唐寅褐镇定自若道:“儿臣不敢。”
唐嘉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阵,才又道:“那就是要离开了。”
被一语道破的唐寅褐不再多言,只是保持着跪拜之礼的身子又低了些。
接着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唐寅褐不敢抬头,更不敢去正视义父的目光。
对峙最终以唐嘉善的一阵冷笑结束。
他玩味地拿手指敲打着扶手,从不曾这样吃瘪,还是被自己的义子摆了一道,着实让他不能接受。
“禁军统领严朝阳,你可熟悉?”
没有问义父为何突然转换话题,唐寅褐如实回道:“只是泛泛之交。”
“办了他。”
唐嘉善一句话讲出来,脸上不带一丝波澜。
唐寅褐握住的双手却紧了紧,这是一条人命,且不是简简单单的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的性命,而是与自己共事的同胞的性命——拥有东京八千精锐铁骑的禁军大统领的性命。
“做得隐秘一些,事后我会着人在他家中布置下去,栽赃在齐王头上。手段是拙劣了些,可以老皇帝对齐王的忌惮和猜疑,应该是轻而易举拿下的事情。”说着,唐嘉善重新看向唐寅褐,一字一顿道:“把这件事办妥,再回来与我谈脱离朝廷一事。”
杀害同胞这样的事情唐寅褐从未做过,可唐老爷子摆在面前的条件又太诱人了些,他咬咬牙,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这个与自己越离越远的义子的离开,唐嘉善挥了挥手,身后两名黑衣蒙面死士默默走上前来。
“去查下城北郊外赵诚如置办的那处宅子里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来路。”一个小姑娘,竟是能引得豢养了多年的义子要与自己割离,这背后必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