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让他做了这样的选择,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离开之前,正在着人彻查所谓当年‘元门事变’背后的真相。”
“元门事变?”阿紫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词。
这个曾经震动过整个东原王朝的事件,阿紫也是略知一二的。当年声名显赫的皇长子朱惠元,被其弟朱惠殊告发窝藏妖巫,皇上震怒,赐死朱惠元及其妻小,皇长子府被抄,朝廷官员但凡有敢于觐见求情者,一律被株连。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妖巫”才成了天下间人人惧怕和厌恶的族类:试问连被皇帝宠爱的皇长子尚且因为和妖巫扯上关系而不能脱难,普通百姓又有几个胆子几条命敢和妖巫有牵扯呢?
只是接下来阿褐所言,却远比阿紫知道的这些更让她震惊。
“实际上,现在朝廷下达的‘捉妖令’,就是在‘元门事变’发生之后才确立的。”阿褐说着,看着阿紫眼中的神情,知道她也有着和自己之前一样的疑惑,就又说道:“是啊,原先我也以为,是‘捉妖令’在先,朱惠元因触犯了律法才会被赐死。可是事实却并非这么简单。”
“如果之前没有捉妖令在,朝廷又凭什么对朱惠元下罪呢?”阿紫皱眉问道,百思不得其解。
“这应该也就是左淇洋离开之前在查的问题吧。‘捉妖令’里倒是明确写了上至天子下至布衣百姓,违令者一律按律降罪。可是如果‘元门事件’发生的时候,还没有这条律法,朱惠元身为皇长子,按理断然不会被赐死这么严重才对。”
“这其中一定有内幕……”阿紫顺着阿褐的话说着。
阿褐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道:“你这口气倒是和左淇洋很像。”
阿紫就眨着眼问道:“左淇洋,他就是因为知道了这内幕才离开东原朝廷的?”
阿褐注意到阿紫已经不再用“叛国”这样的字眼,而是用“离开”来代替,知道她心中已经多半赞同了左淇洋的很多看法,此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淡淡地道:“至少,他的离开和这‘元门事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地谈论着,没有留意到身后又多出了一个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身影。
宝儿站在阴影之中,看着两人,眉头却不自觉得蹙得更紧了。
如果说昨天晚上甲板上的一幕还能算是偶遇,那今晚这一出就无论如何解释不过去了。
阿紫,她为什么可以刚加入自己的队伍,就这样轻易地和大哥走到了一起?还可以博得大哥这样的照顾和柔情?
宝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绪,却只觉得心底那一丝晦涩的感觉如火苗一般,越是压抑着,就越是烧得旺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到之前的神情,挤出一个笑容,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阿紫!”
她高声喊着,见两人同时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就招了招手凑过去。
一切都如昨夜一样,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了‘晕船’这个借口来强行带走阿紫。